时空胃袋内,那粘稠的寂静被哈尔那声短促而骇然的抽气声打破。
“十五年前…五岁…车祸濒死…”
这几个词如同无形的楔子,狠狠钉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认知中。池小橙瘫坐在柔软的肉壁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
她看着哈尔,看着他脸上那片近乎空白的、被某种巨大冲击洗刷过的骇然,看着他凝固成死寂灰白的发色,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停止了跳动。
苏菲的测算,精准得可怕,也残忍得可怕。
十五年。这个时间点,像一把钥匙,同时撬开了两人记忆中最黑暗、最不愿触碰的囚笼。
哈尔猛地向后退了半步,脚跟似乎有些发软,背脊重重撞在另一侧蠕动的肉壁上。
他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扶住额头,指节用力到泛白,仿佛正承受着某种剧烈的、来自内部的头痛或记忆洪流的冲击。
他那双总是盛满傲慢、讥讽或暴戾的金色眼眸,此刻只剩下混乱的漩涡和一种近乎孩童般的无措与恐慌。
“不…不可能…”他声音嘶哑,比任何时候都要虚弱,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否认,而不是对任何人的反驳。“那个时候…我明明…”
他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拼命抗拒着某些即将破土而出的记忆碎片,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痛苦的割裂状态。
池小橙看着他这样,心底那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中,竟不合时宜地渗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哈尔,如此…破碎和易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一阵微弱的、仿佛生锈齿轮转动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
三人同时一怔,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一直安静躺在角落、被苏菲用永生魔法勉强维持住形态的稻草人王子,不知何时竟微微动了一下。他那些被烧焦的稻草和破烂的布料正在以一种缓慢而神奇的速度重新编织、愈合,干瘪的躯体逐渐充盈,那张画出来的、滑稽的脸庞上,五官竟然开始流动,变得立体…
在三人惊愕的注视下,短短几息之间,稻草人竟彻底褪去了非人的形态,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金发碧眼、眉宇间带着忧郁与疲惫的年轻男子!虽然他依旧虚弱,衣衫破损,但确确实实恢复了人形!
他似乎被刚才那巨大的真相冲击和能量共振所刺激,提前从漫长的昏迷与诅咒中苏醒了过来。
他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碧色的眼眸扫过震惊的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状态极不稳定的哈尔身上。他的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怜悯,一丝愧疚,还有一丝…了然。
“哈尔…”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带着一种古老的、属于王族的腔调,“有些真相…并不会因为否认或遗忘而消失。”
哈尔猛地抬起头,混乱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他:“你知道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那语气近乎凶狠,却掩盖不住底色的颤抖。
恢复人形的王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地将目光移开,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低沉而缥缈:
“很多年前…在你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曾作为使节拜访过移动城堡,在那间…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顶层书房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压力。
“我见过一幅画…一幅被黑色绒布半遮着的油画…”
池小橙的心猛地一跳。
哈尔的瞳孔骤然收缩,扶额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掐入皮肉。
王子的声音继续着,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得令人心悸:
“画上是一位…东方面孔的年轻女子。她非常美丽,黑发如瀑,眼睛…像是最深的夜空。她穿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样式奇特的丝绸长裙,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但被绒布挡住了,我看不清。”
“东方巫女…”池小橙无意识地喃喃重复着之前在残页上看到的词,浑身冰凉。
“你胡说!”哈尔猛地嘶吼出声,像是被毒蝎蜇到一样骤然暴怒,那头灰白的发色瞬间被剧烈翻涌的暗红吞噬,如同沸腾的血浆,“那个女人!那个背叛了家族、害死我母亲、早就该下地狱的东方巫女!我父亲怎么可能保留她的画像?!他恨她入骨!他亲手…”
他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咬住了嘴唇,脸色狰狞得可怕,胸膛剧烈起伏。
王子平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愤怒和伪装,直抵真相的核心。
“恨与纪念…有时本就一体两面,哈尔。”王子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悯的穿透力,“你父亲的书房里,关于她的东西…或许并不止那一幅画。”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听得呆住的池小橙,眼神变得愈发深邃难懂。
“在那幅油画的右下角,画架的脚边…光线很暗,但我依稀记得…”
他微微蹙起眉,努力回忆着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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