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如同巨大齿轮咬合的冰冷咔哒声,并非来自外界。
它从池小橙的骨髓深处响起,沿着每一根被契约荆棘缠绕的神经震颤,最终在耳膜内炸开。
坠落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悬浮在粘稠黑暗中的失重感。
没有痛楚,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契约纹路不再灼痛,反而像被冻结的藤蔓,冰冷地蛰伏在皮肤之下,幽蓝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死了吗??(?◇?)
成为了城堡的一部分?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砖石,被砌入冰冷的墙壁?
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如同沉入深海的碎片。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了黑暗。
不是阳光,也不是火光,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银辉。
池小橙艰难地睁开眼。
视野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占据。
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没有地板。她悬浮在一个由无数面巨大镜子构成的、无限延伸的奇异空间里。
镜面并非普通的玻璃,它们呈现出一种流动的水银质感,边缘模糊不清,彼此交融,构成了一个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令人眩晕的迷宫。
空气中弥漫着旧金属和魔法尘埃的冰冷气味,寂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微弱轰鸣。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
(??ω??)
镜中映出的,是她穿越之初的模样——简单的白色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帆布鞋。脸上带着一丝未褪尽的青涩和茫然,眼神清澈,带着对这个陌生世界最原始的、未被污染的惊惶。
那是“现代的她”,那个只想回家、只想逃离一切的池小橙。
“不……”池小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猛地一缩。
这熟悉的、被刻意遗忘的脆弱感让她感到一阵恐慌。
就在她后退的瞬间,周围的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景象骤然扭曲、切换!
左侧的镜子里,映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她——穿着华丽而繁复的黑色蕾丝长裙,裙摆如同盛开的暗夜之花。
长发精心打理,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却带着病态红晕的脸颊旁。眼神空洞而疯狂,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弧度。
那是她精心扮演的“病娇的她”,一个试图用疯狂来掩饰恐惧、掌控局面的拙劣演员。
右侧的镜子则更加刺眼——她蜷缩在角落,身上只有单薄的、沾着泥污的睡裙,赤着脚,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双手死死抱着头,指节泛白,眼神涣散,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绝望和崩溃。那是“恐惧的她”,被剥去所有伪装后最真实的、赤裸裸的脆弱。
三个“她”,如同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蝴蝶,被清晰地、残忍地陈列在无限延伸的镜面迷宫中。
每一个姿态,每一个表情,都精准地戳中她内心最不堪的记忆。
“喜欢吗?”哈尔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雾气,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无法分辨来源。
池小橙猛地转身!心脏狂跳!契约纹路传来一阵细微的、如同冰针扎刺般的寒意。
在她正前方,一面巨大的水银镜面如同融化的冰层般缓缓波动,哈尔的身影从中浮现,如同从深渊中升起。
他今天将长发染成了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墨黑色,如同最深沉的黑曜石,与他身上那件剪裁完美的、同样纯黑的丝绒长袍融为一体。
这极致的黑色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肤色近乎透明,唯有那双深邃的绿眸,在镜面冰冷的银辉映照下,燃烧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非人的光芒。
他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刀,穿透层层镜面,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看看你,”哈尔缓步走近,黑色的长袍下摆在流动的镜面上无声滑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愉悦,“多么精彩的……分裂。”
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隔空点向左侧镜中那个病娇姿态的“她”,“疯狂的表演者。”指尖移向右侧蜷缩的“她”,“可怜的猎物。”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池小橙此刻那身格格不入的现代装扮上,绿眸中闪过一丝玩味,“还有……这个迷失的、想回家的孩子。”
每一个称呼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她对应的伤口。
池小橙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想后退,想逃离这无处不在的审视,但无论她转向哪个方向,无数面镜子都忠实地映照出她此刻的狼狈和那三个被剖析得淋漓尽致的“自我”。
“你……”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你做了什么?这是哪里?”
哈尔没有直接回答。
他走到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墨黑的发丝垂落额角,在冰冷的银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微微歪头,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镜中三个姿态各异的“池小橙”,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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