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城堡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金属墙壁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池小橙蜷缩在床上，脖子上苏菲的围巾松散地缠绕着，粗糙的布料贴着她汗湿的皮肤。
哈尔那句"你还能演多久"如同附骨之疽，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窗外，城堡新停驻的荒野上，夜风呜咽着掠过金属外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手腕上的契约烙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
池小橙猛地睁开眼，看到荆棘纹路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哈尔在靠近。
门把手无声地转动了。
池小橙瞬间绷紧身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围巾。
门缝中渗入一丝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一个修长的剪影。
哈尔站在门口，暗红色的长发垂落在黑色睡袍上，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血液。
他的脸隐在阴影中，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发亮，瞳孔周围泛着与卡西法火焰同色的蓝光。
"睡不着吗？"他的声音轻柔得近乎危险，"真巧，我也是。"
池小橙的喉咙发紧。
自从那晚的摊牌后，哈尔不再伪装，狩猎者的姿态赤裸而直接。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金属墙壁。
哈尔缓步走进房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
他手中把玩着什么东西——是她今天梳头时掉落的几根黑发，此刻正缠绕在他苍白的手指间，如同某种战利品。
"你在害怕。"这不是疑问句。
哈尔在床边停下，俯视着她颤抖的身影，"有趣...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天，你应该习惯了。"
池小橙强迫自己抬头与他对视。
"你想要什么？"她的声音比想象中稳定。
哈尔的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他突然伸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顺着下颌线滑到脖颈，最后停在那条围巾上。
"这个，"他轻声说，"已经不需要了。"
随着他的话语，围巾突然自动解开，如同有生命般从她脖子上滑落。
池小橙想去抓，却被哈尔一把扣住手腕。
契约烙印在他的触碰下爆发出尖锐的疼痛，荆棘纹路亮起刺目的蓝光。
"放开我！"她挣扎着，声音因疼痛而扭曲。
哈尔非但没有松手，反而顺势将她按倒在床上。
他的体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暗红色的长发垂落，形成一道隔绝外界的帷幕。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池小橙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了魔法药剂和冷冽气息的味道，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与城堡深处那个神秘的"咚咚"声完全同步。
"你的心跳加速了..."
哈尔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呼吸冰冷，"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池小橙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能数清他睫毛的每一次扇动，能看到他虹膜上细小的金色星芒。
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口膨胀，压得她无法呼吸。
"放...开..."她艰难地挤出这个词。
哈尔轻笑一声，突然松开钳制，转而用指尖描摹她脖颈上的荆棘纹路。
"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这些纹路...它们在生长。每一次你撒谎，每一次你试图逃跑，它们就会蔓延一寸..."
他的手指滑到她的锁骨，"...直到将你完全包裹。"
池小橙的呼吸急促起来。
契约烙印的灼痛与哈尔指尖的冰冷触感形成鲜明对比，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她几乎崩溃。
"为什么是我？"
她终于问出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为什么...选中我？"
哈尔的表情微妙地变了。
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暗红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颊两侧。
"因为你的灵魂..."他的手指轻点她的胸口，
"...会发光。在黑暗中，像一盏小灯，那么明亮，那么...美味。"
这个回答让池小橙浑身发冷。
她想起卡西法的警告，想起莎莉曼的诱惑，想起那个关于"猎物"的可怕比喻。
但更可怕的是，当哈尔这样近距离地注视着她时，她内心深处涌起的不仅是恐惧，还有某种扭曲的...悸动。
"你在颤抖呢。"
哈尔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
"是因为我的话，还是因为..."他的手缓缓下移，覆上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这个？"
池小橙的心脏在他的掌下疯狂跳动。
契约烙印的疼痛与一种陌生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分不清是想逃离还是想靠近。
这个认知比任何威胁都更令她恐惧。
"我恨你。"她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却带着可疑的颤抖。
哈尔大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令人胆寒的愉悦。
"不，你不恨。"
他突然收敛笑容，绿眸中的蓝光更盛，"你恨的是你自己...因为某个瞬间，你竟然享受我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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