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里藏着的那几缕冰凉的金发和银梳,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紧贴着池小橙的皮肤。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自己那个布满冰冷管道的房间,反手死死抵住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板滑坐在地,大口喘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契约烙印那冰冷的悸动,提醒着她方才在禁区里的冒险是多么的孤注一掷。
马鲁克的眼神…那绝不是孩子看热闹的眼神。
那双藏在厚重镜片后的眼睛,像探针一样刺穿了她拙劣的“痴迷”表演,直抵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算计。
他到底是谁?仅仅是哈尔的学徒?
还是…另一个监控者?
池小橙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子里坚硬的银梳齿,一种更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在这座城堡里,似乎连呼吸都被人算计着。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节奏舒缓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是苏菲。
池小橙瞬间绷紧了神经。
马鲁克的试探刚结束,苏菲又来了?
是巧合,还是…他们串通好的?
她迅速将袖子里的“战利品”藏进床铺深处最隐蔽的角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脸上因惊吓和奔跑残留的潮红。
不能露怯,尤其是在苏菲面前。
她必须维持住那个“病态痴迷”的人设,哪怕内心已经摇摇欲坠。
她猛地拉开了房门。
苏菲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陶碗,碗里是散发着谷物香气的浓稠麦片粥。
她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旧裙子,系着朴素的围裙,棕色的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露出布满皱纹的脸。
看到池小橙突然开门,她似乎微微惊了一下,但那双温和的棕色眼眸里并无太多波澜,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的视线在池小橙略显凌乱的头发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扫过,又瞥了一眼她身后昏暗的房间,最后落回到她脸上。
“池小姐,” 苏菲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泓不起波澜的湖水,听不出任何情绪,“午餐时间过了。看你没去厨房,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她将手中的陶碗往前递了递,热气氤氲,带着暖意。
池小橙愣住了。
给她送吃的?
在这种时候?
在她刚刚潜入哈尔房间、表现得像个卑劣的窥探者之后?
苏菲到底想干什么?是怜悯?是试探?
还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她盯着那碗粥,仿佛里面藏着剧毒。
马鲁克的试探犹在眼前,她绝不相信苏菲会如此单纯地表达善意。
“我不饿。” 池小橙硬邦邦地拒绝,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和刻薄,“而且,谁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讨好我?还是想毒死我这个‘碍眼’的?”
她故意扬起下巴,用充满敌意和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菲,试图激怒她,撕破她这副平静的假面。
苏菲端着碗的手停顿在半空,指尖因为陶碗的温度而微微泛红。
她看着池小橙,眼神里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被冒犯的刺痛,但仅仅是一瞬。
那点刺痛很快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压了下去——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坚韧。
她并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反驳池小橙恶意的揣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带着麦香的暖意弥漫在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里。
“食物没有错,” 苏菲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城堡里储备不多,浪费可惜了。”
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池小橙充满攻击性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冷漠,看到她内心的仓惶,
“而且,池小姐,你看起来…很累。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做你想做的事,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池小橙紧绷的神经。
“做你想做的事”——苏菲知道?
她暗示什么?
是指她潜入哈尔房间的“痴迷”行为,还是…她所有挣扎求生的伪装?
池小橙的呼吸一窒,伪装出的刻薄表情几乎要崩裂。
苏菲的平静,比任何愤怒都更让她感到无所适从,仿佛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暴露在对方那双清澈而坚韧的眼眸之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走廊尽头连接厨房的通道里,传来卡西法那标志性的、带着浓重鼻音和硫磺味的抱怨:“苏——菲——!该死的锅子又冒烟了!那堆该死的魔法粉尘沾上水汽就变成黏糊糊的史莱姆了!你到底管不管?!我快被熏死了!”
苏菲微微侧头,对着厨房方向应了一声:“知道了,卡西法,马上来。”
她的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丝毫被催促的慌乱。
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池小橙,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向前一步,将那碗依旧温热的麦片粥稳稳地放在门边的金属管道架上。
“趁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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