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舞池里那场华丽而残酷的共舞,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深深烙印在池小橙的神经末梢。
手腕上蓝焰手环爆发的灼痛,萨利曼夫人那洞穿灵魂的冰冷凝视,以及哈尔那句如同诅咒般缠绕的“假戏真做”……
所有的一切,都在回程移动城堡那永不停歇的齿轮轰鸣声中,反复碾压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深紫色的晚礼服早已脱下,像一团沾染了不祥气息的破布被丢弃在角落。
她蜷缩在布满冰冷管道的狭小房间里,用毯子紧紧裹住自己,却无法驱散骨髓深处透出的寒意。
每一次齿轮的咬合,都像是萨利曼夫人法杖敲击地面的回响,提醒着她——那道幽蓝的枷锁,不仅是哈尔的标记,更可能是一个暴露在王国最强大巫师面前的、致命的破绽。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苏菲那短暂投向她的、带着复杂担忧的眼神,此刻在脑海中闪现,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混乱而冰冷的思绪里,带来一丝尖锐的、难以名状的刺痛。
凭什么?
凭什么苏菲可以那样坦然地担忧别人,而她,却要在这冰冷的囚笼里独自承受灭顶的恐惧?
城堡在夜色中移动,金属的呻吟与蒸汽的嘶鸣交织成催眠的噪音。
就在池小橙的意识在疲惫和恐惧的边缘模糊飘荡,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时,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机械运作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穿透了厚重的金属墙壁,钻入她的耳中。
是啜泣声。
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带着无尽迷茫和委屈的啜泣。
池小橙猛地睁开眼,混沌的思绪瞬间被这声音刺穿。
这声音…来自城堡上方!是苏菲?!
一股说不清是好奇、是怨毒、还是某种病态窥探欲的情绪攫住了她。
苏菲在哭?为什么?
因为哈尔在舞会上邀请了她?还是…
还是因为萨利曼夫人的审视?|?ω?`)
或者…是因为她池小橙的存在本身?
被发现的恐惧和对“敌人”弱点的本能探究,驱使着池小橙如同幽灵般滑下冰冷的金属床铺。
她赤着脚,踩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
城堡内部幽暗的通道里,只有几盏镶嵌在金属罩里的魔法灯散发着幽蓝的微光,将扭曲的管道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如同蛰伏的怪兽。
啜泣声变得清晰了一些,混合着夜风的呜咽,似乎是从城堡顶层——那个连接着巨大烟囱、可以俯瞰荒野的露天阳台方向传来。
池小橙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屏住呼吸,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在迷宫般的金属通道和狭窄的悬梯间快速穿行。
头顶齿轮的轰鸣掩盖了她细微的脚步声。
她避开主厅壁炉的方向,那里卡西法的火焰跳跃着,如同永不疲倦的监视者。
终于,她来到了通往顶层阳台的最后一段狭窄旋梯下方。
啜泣声近在咫尺,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带着哽咽的喃喃低语。
池小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将自己隐藏在旋梯拐角处厚重的阴影里。
冰冷的夜风带着荒野的泥土和草木气息,猛地灌入通道,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
阳台的景象映入眼帘。
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般倾泻而下,照亮了阳台边缘那个纤弱的身影。
苏菲背对着入口,双臂环抱着自己,肩膀因无声的啜泣而微微颤抖。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褐色的长发被夜风吹拂,显得有些凌乱。
在她面前几步之遥,静静矗立在月光下的,是那个沉默的稻草人——被诅咒的王子。
苏菲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的阴影。
她抬起手,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努力平复着哽咽。
然后,她向前走了两步,停在稻草人面前。
“稻草人先生…” 苏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无助,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池小橙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苏菲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稻草人粗糙的、扎着稻草的手臂,仿佛在寻求一丝慰藉,又像是在确认这个沉默倾听者的存在。
“她…池小姐…她看哈尔的眼神,那么…那么可怕,那么执着,好像要把人烧穿一样…”
苏菲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哈尔…哈尔他…”
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声音更低,带着深深的迷茫,
“他好像…并不讨厌?他甚至…纵容她?邀请她跳舞?在所有人面前?”
池小橙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苏菲的困惑,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所有行为的荒诞和恐怖。
原来在旁人眼中,她是这样的…怪物。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
苏菲的声音带着自责,微微颤抖,“她看起来很…不好,很害怕。在王宫的时候,她的脸色白得像纸…莉迪亚夫人那样说她的时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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