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被厚重的丝绒窗帘阻隔,只在边缘洇出一圈朦胧的金边。
池小橙睁开眼,触手是柔软如云的羽绒被,身下是宽大舒适的四柱床——这里不是哨塔那间阴冷的石室。
她猛地坐起,环顾四周:雕刻精美的胡桃木家具,壁炉里跳跃着温暖的炉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这是一间华丽的卧房,却也是一座更精致的牢笼。
门无声滑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女仆端着银质托盘走进来。“小姐,您的早餐。”声音平板无波,眼神空洞得如同玻璃珠。
“我在哪?”池小橙警惕地问。
“金雀花安全屋,王都近郊。”女仆放下托盘,上面是精致的瓷器和热气腾腾的食物。
“哈尔大人吩咐,请您安心休养。”说完便躬身退出,门在她身后悄然合拢,没有锁扣的声响,却带着无形的魔法禁制。
池小橙赤脚下床,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她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外面是高耸的铁艺围栏,围栏外是修剪整齐的玫瑰花园,更远处是笼罩在薄雾中的森林。
风景如画,却无路可逃。
手腕上的烙印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蓝光闪烁了几下。
紧接着,房间中央的空气扭曲波动,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
一个半人高的物体缓缓显现——一面华丽的落地镜。
镜框由深色乌木雕琢而成,缠绕着藤蔓与荆棘的图案,荆棘尖端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如同凝固的泪滴。
镜面并非普通的玻璃,而是一片深邃、光滑、仿佛能将光线吞噬的奇异材质。
池小橙屏息靠近。
镜面起初只映出她苍白而困惑的脸,但当她无意识地触碰镜框时,异象突生——镜中的景象如同水纹般荡漾开去,随即清晰地映出了王都街道的场景:熟悉的帽子店门口,苏菲正将一块“暂停营业”的木牌挂上门扉。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但眼神依旧坚定。
“好好看着,小演员。”哈尔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熟悉的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的舞台快搭好了。”
池小橙的心猛地一沉。
这面魔镜是哈尔的眼睛,也是他给她的新道具。
他不仅要她继续扮演“病娇”,还要她更清晰地观察她的“情敌”,为下一步的“表演”做准备。
“为什么给我这个?”她对着空房间发问,知道哈尔能听见。
“兴趣需要养分。”他的声音直接在意识中回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冰冷刺骨,“了解你的‘对手’,才能让你的‘爱慕’更具说服力,也更具…毁灭性,不是吗?”声音渐渐隐去,留下令人窒息的余韵。
魔镜成了池小橙新囚笼的中心。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被迫消耗在镜前,观察着苏菲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苏菲在空荡的帽子店里整理所剩无几的材料,手指温柔地抚过那些丝带和羽毛,眼中流露着对平凡生活的眷恋。
她看到苏菲提着篮子去市场,在蔬果摊前仔细挑选,与熟悉的摊主交谈时强颜欢笑,但眉宇间的忧虑挥之不去。
她看到苏菲在傍晚时分,走向王都边缘那座废弃的风车磨坊——那是稻草人王子的秘密据点。
镜面无法传递声音,但池小橙能从苏菲警惕的姿态和稻草人迎接她时微微前倾的身体,感受到他们之间深厚的信任和正在策划的秘密。
每一次观察,都像一根针扎在池小橙心上。
愧疚与自我厌恶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
她利用着苏菲的困境,扮演着觊觎她所爱之人的角色,只为在魔鬼手中苟活。
这种卑劣感在安全屋的奢华环境中被无限放大——天鹅绒包裹着她的身体,银器盛放着美食,而她却在精心策划着对另一个无辜女孩的伤害。
傍晚时分,哈尔本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房间里。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华丽的深紫色天鹅绒外套下,身形似乎消瘦了几分。
他身上那股标志性的柠檬草与火药混合的香气,被一种更浓郁、更苦涩的药草味所掩盖。
“喜欢你的新家吗?”
他随意地靠坐在壁炉旁的雕花扶手椅上,姿态慵懒,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扫过房间的每一寸,最终定格在池小橙身上。
“舞台很华丽。”池小橙站在魔镜旁,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但导演似乎…状态欠佳?”
哈尔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视线转向魔镜,手指凌空一点。
镜面波纹荡漾,画面瞬间拉近,聚焦在苏菲此刻的动作上——她正在磨坊昏暗的光线下,小心翼翼地将几株闪着微光的蓝色药草捣碎,混合进某种液体中。
荒野女巫佝偻的身影在一旁指点着。
“她在为你准备‘解药’呢,小演员。”哈尔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冰冷的嘲讽,“天真得可爱,以为几根月光草就能对抗我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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