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黎明破晓,晨曦驱散了皇宫最后的夜色。整个宫廷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琉璃阁暖阁最终的消息。赌约期限,就在今日。
凌九霄早早起身,神情平静,甚至比前两日更显从容。周院正几乎是掐着时辰赶来,脸上混合着期待、紧张和一丝恐惧。
“霄先生,今日……”周院正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院正放心。”凌九霄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便见分晓。”
两人来到暖阁外,发现这里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不仅李公公和太医署的人在场,连内卫司也派了人远远站着,显然是奉了皇帝旨意前来“见证”。林清风虽未亲自到场,但他的无形压力仿佛笼罩着整个区域。
凌九霄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入暖阁。七公主依旧安静地躺在锦榻上,面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呼吸平稳,仿佛只是熟睡。
凌九霄净手后,并未像前两次那样立刻行针。他先是为公主仔细诊脉,确认她体内生机已然稳固,噬魂蛊的残留阴气也基本被清除。然后,他转向周院正:“周院正,请取一些安魂草来,研磨成粉,置于香炉中点燃。”
安魂草有宁神静气之效,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周院正连忙吩咐人去办。
很快,一缕清淡怡人的安神香气在暖阁内弥漫开来。凌九霄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让清晨微凉的空气和一丝天光流入。他背对众人,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看似在调整状态,实则暗中将一丝极其微弱的龙阳仙元,融入那安魂草的香气之中,并以其为引,轻轻震荡,发出一种人耳几乎无法捕捉、却能安抚神魂的特定频率音波。
这便是他从残卷中学到的“音律引导”,只不过他用的是更高明的手段。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取出银针(今日已无需再用金针),手法轻柔地为公主进行最后一次针灸,主要是疏通经络,巩固疗效。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香炉中的安魂草渐渐燃尽。暖阁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
周院正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不时看向角落的刻漏。距离赌约最后的时辰,越来越近。
林清风派来的眼线,眼神中也透出一丝焦躁和不确定。
就在刻漏显示即将到达约定时间的刹那——
“唔……”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嘤咛,从锦榻上传来!
只见七公主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
那双眸子,初时还有些迷茫和涣散,仿佛蒙着一层薄雾,但很快,焦距便逐渐凝聚,映入了床顶华丽的帐幔,以及……围在床边那一张张紧张而期盼的脸。
“我……这是在哪里?”她声音微弱,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但确确实实是清醒的意识!
醒了!七公主醒了!
刹那间,暖阁内如同冰封解除!周院正激动得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苍天有眼!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 李公公和宫女太监们也纷纷跪倒,喜极而泣!
外面的内卫司侍卫见状,立刻有人飞奔而去,显然是向皇帝报喜去了。
凌九霄适时地后退一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对着苏醒的公主微微躬身:“公主殿下,您昏迷已久,身体虚弱,还需静养,切勿多言劳神。”
七公主的目光落在凌九霄身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感激,虚弱地点了点头。
赌约,圆满完成!凌九霄赢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皇宫!霄九神医三日唤醒昏睡公主,创造奇迹!之前所有的质疑和诽谤,在这一刻不攻自破!
景文帝闻讯大喜,立刻摆驾前来探望爱女,确认公主真的苏醒且神志清醒后,龙颜大悦!当着众人的面,对凌九霄大加赞赏,并重申将履行承诺!
不久,正式的赏赐和旨意便下达至杏林苑: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赐“妙手回春”匾额。同时,特许霄九进入皇家藏书阁阅览典籍,以助其精进医术!
凌九霄谢恩接旨,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第一步计划,完美实现!
翌日,在一名老太监的引领下,凌九霄终于踏入了那座象征着帝国数百年知识积累的皇家藏书阁。
藏书阁位于皇宫东南角,是一座独立的七层塔式建筑,飞檐斗拱,气势恢宏。踏入其中,一股混合着陈年墨香、书卷气和淡淡防虫药草的味道扑面而来。放眼望去,是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材质的书籍、卷轴、玉简,浩如烟海,不知其几千万卷!
即使凌九霄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磅礴的藏书量震撼了一下。在这里寻找关于传国玉玺和归墟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霄先生,陛下有旨,您可在阁内一层至三层自由阅览。四层以上,乃皇家秘藏,非诏不得入内。每日辰时入,酉时出,有专人伺候。”老太监交代完规矩,便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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