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被她看得心头一跳，有种小心思被完全看穿的窘迫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专业”和“为工作着想”：“我是觉得吧，嗯……你看，为了剧宣效果，为了回馈热情的剧粉和CP粉，我们是不是……在合体活动上，得有点……嗯，比较有张力的互动？就，比如……一些符合角色氛围的、恰到好处的……肢体接触或者眼神交流啥的？”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予曦的表情，声音越说越小。
张予曦没打断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但那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点“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的促狭。
毕雯珺被她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往下说：“那……那肯定也会吸引很多CP粉对吧？粉丝的热情也需要引导和……嗯，安抚？所以我的意思是……”
他终于图穷匕见，眼睛亮晶晶地，带着点兴奋和试探，“我们不如……提前给他们打打预防针？就是，在合体活动里，稍微……稍微释放一点点信号？让她们慢慢适应，循序渐进地……接受我们可能的关系？”
他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于“司马昭之心”了。
果然，他的话还没完全落地，就对上了张予曦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生气，只有了然于胸的笑意和一丝“我就知道”的了然，甚至还带着点“你脸皮真厚”的调侃。
毕雯珺瞬间败下阵来，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他像被戳破的气球，刚刚还意气风发的脑袋“唰”地一下低了下去，脖子都缩了起来，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尴尬地干咳了好几声：“咳咳咳……那个……啊，我就说说，说说而已！主要是为了剧宣效果！效果！”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着，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再看对面那个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女人。
张予曦看着他这副从“大尾巴狼”秒变“鹌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咖啡馆角落轻轻回荡。
这笨蛋，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我提醒你一下，”张予曦收敛了笑意，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故意板起脸，摆出几分“考核官”的架势，“咱们两个现在，可还不算正式交往呢。你的表现——”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我可是会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给你打分的哦。”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毕雯珺刚刚因为“公费恋爱”和小心思而升腾起的得意小火苗。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糟了！光顾着高兴和“谋划未来”，把这最关键的前提给忘了！
他现在还是个“试用期男友”啊！
刚才那番“预防针”理论，会不会被扣成负分？
毕雯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感瞬间取代了所有轻松愉悦。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像等待老师宣布成绩的小学生，眼神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探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那……那我现在……多少分啊？” 声音都绷紧了。
“嗯……”张予曦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蹙起秀气的眉头，作出一副陷入深度思考的模样，甚至还煞有介事地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
她拖长的尾音，让每一秒都像在毕雯珺紧绷的神经上跳舞。
毕雯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感觉那“分数”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掉下来砸他个眼冒金星。
终于，在他快要窒息的前一秒，张予曦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强装的严肃瞬间冰雪消融，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星光的月牙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忍俊不禁的柔软，“瞧你紧张的。”
她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小的咖啡桌，望进他带着忐忑和期待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而真诚地说：“你这么优秀，当然是——100分。”
如同阳光刺破乌云，毕雯珺紧绷的神经和悬着的心，在听到“100分”三个字的瞬间，轰然落地，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填满！
一股无法抑制的、纯粹的笑意从心底涌上，冲破了他努力维持的镇定，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再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灿烂、带着点傻气的弧度，连眼角下那颗泪痣都仿佛在发光。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看着他这副从地狱到天堂、笑得像个大男孩的样子，张予曦的心也软成了一汪春水。
但现实的警钟并未远去。
她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抿了一口，敛起笑容，语气重新变得认真而谨慎：“不过，雯珺，”她唤他的名字，带着商量的口吻，“到下周六综艺开拍前的这几天，我们尽量……减少出来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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