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找出一个沉重的金属保温杯,塞进背包里。微不足道,但至少是件能握在手里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煎熬无比。我坐立难安,无数次想象着可能发生的各种可怕情况。
下午两点五十。我的手机准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外卖号码。一个机械的女声报出了一串取餐码和公寓地址。
时间到了。
我背上背包,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脸色苍白但眼神决绝的自己,打开了房门。
走向那个恶魔的巢穴。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阳光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一切如常,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提前几分钟到达那栋公寓楼下。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某披萨店制服的外卖员正拿着手机站在大堂外。
我走过去,尽量让声音平稳:“你好,取餐,尾号是XXXX。”
外卖员核对了一下手机,递给我一个还热着的披萨盒,然后很自然地用他的门禁卡刷开了大堂玻璃门:“正好,我也要上去,一起吧。”
一切如同计划。我们沉默地走进电梯,他按下22楼。电梯平稳上升。
22楼到了。电梯门打开。走廊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外卖员指了指2201的方向,然后转身走向另一部电梯,直接离开了,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寻常的任务。
我抱着温热的披萨盒,站在那扇深色的实木门前。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我输入了那个神秘的密码:*#0913#。
嘀——一声轻响,门锁绿灯亮起。
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清洁剂的冰冷空气涌了出来。
里面寂静无声。他确实不在。
我闪身进去,轻轻关上门。巨大的公寓空旷而死寂,白天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却显得格外冷清。派对后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像从未有人存在过。
我没有时间犹豫。
放下披萨盒,我径直冲向书房。
那幅巨大的抽象画依旧悬挂在那里,色彩强烈,沉默地俯瞰着一切。
我走到画框右侧,屏住呼吸,伸出手指,沿着内侧边缘仔细摸索。
找到了!
那个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凸起!
我用力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从画框后传来。
紧接着,整幅画,连同后面的一部分墙壁,无声地、平稳地向侧面滑开了一尺左右的宽度。
露出了后面一道向下的、狭窄的、散发着阴冷潮湿气息的金属楼梯。
一股浓烈的、熟悉的化学品气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霉味和一丝隐约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就是这里!和梦里感觉一模一样!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楼梯下方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咬紧牙关,迈出了第一步。
金属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步,两步……越往下,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越重,那丝血腥味也越发清晰。
终于下到底部。手电光划破黑暗,照亮了一个狭窄的空间。
水泥地面,粗糙的墙壁。角落里堆着一些看不清的杂物。空气污浊得令人作呕。
正对着楼梯的,是一面巨大的、肮脏的镜子。镜面上布满了污渍和……一些凌乱的、暗红色的划痕。
而在镜子前的地面上,蜷缩着一个人影。
一条猩红色的、沾满污渍的碎花裙子。
是林晚!
她还活着!
她似乎被光线和脚步声惊动,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头来。
脸色惨白如纸,眼眶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口子。但那双看向我的眼睛,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和陌生人的出现,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冀。
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厚重的锁铐,锁链另一端固定在冰冷的墙壁里。
“救……”她发出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音节,眼泪瞬间从深陷的眼眶里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滑落。
这一幕,比梦境残酷千百倍。
我冲过去,声音哽咽:“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坚持住!”
我疯狂地寻找锁孔,试图用任何东西撬开它,但锁铐坚固无比。
“证据……我需要证据……”我喃喃自语,颤抖着拿出手机,对着林晚,对着这间暗室,对着镜子上那些暗红色的、依稀可辨的“救救我”划痕,疯狂地拍照、录像。
“坚持住,我马上找东西撬开锁!我马上报警!”我语无伦次地安慰她,一边在狭窄的暗室里寻找任何可能作为工具的东西。
就在这时——
咔哒。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清晰的、金属归位的轻响。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我猛地抬头。
那道狭窄的入口,那幅画滑开的部分,正在缓缓地、无声地闭合。
最后一线来自书房的光线被彻底切断。
整个暗室,陷入了完全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只有我手机的手电光柱,像一根无助的指针,徒劳地晃动在林晚惊恐万分的脸上和冰冷绝望的墙壁上。
一个温和的、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声音,通过某个隐藏的扩音器,在这绝对的黑暗里清晰地响起,敲打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游戏结束,薇薇。”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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