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内,空气凝滞如冰。
侯府夫人端坐高堂,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寒霜,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苏晚棠身上,仿佛要将她洞穿。
“苏晚棠,你可知罪?!”
她身侧,苏婉柔一身素衣,哭得梨花带雨,柔弱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哽咽,却字字诛心:“姐姐,你莫怪母亲动怒,实在是……实在是妹妹昨夜亲眼所见。你趁着夜深人静,鬼鬼祟祟地溜进厨房,还……还对着那瓶桂花油念着古怪的咒语。妹妹……妹妹实在担心你误入歧途,才不得不告诉母亲……”
她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为姐姐着想,引得堂上几个旁支的妇人也跟着窃窃私语,看向苏晚棠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猜忌。
面对这精心布置的罗网,苏晚棠却不见丝毫慌乱。
她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淬了冰的冷笑。
“哦?”她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目光越过哭泣的苏婉柔,直视着她,“那你怎么不说,你那宽大的袖中,还藏着一包从慈恩寺后山黑市里换来的血莲粉呢?那东西,可是专污人清誉的邪物。”
苏婉柔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怎么会知道血莲粉?!
不等她辩解,苏晚棠手腕轻翻,指尖微动,一片比指甲盖还小的枯叶自她袖中飞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苏婉柔脚边。
那枯叶上,沾染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奇异的香火气息。
“这是慈恩寺后院那棵百年银杏的叶子,上面沾的,是寺中妖僧专用的香灰。”苏晚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昨夜你去见他时,这片叶子,正巧粘在你的裙角。”
铁证如山!
侯府夫人脸色一变,看向苏婉柔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怀疑。
苏婉柔心头大骇,强自镇定道:“姐姐胡说!我……我只是去为母亲祈福!你、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她转向侯府夫人,哭得更加凄惨,“母亲,姐姐她定是偷了东西心虚,才编出这等谎话来污蔑我!”
“既然说到咒语,说到妖言惑众……”苏晚棠的语调忽然变得幽深而玩味,“不如,就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卜上一卦,看看究竟是谁,与那妖僧暗中勾结,意图不轨?”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卜卦?这个草包大小姐什么时候会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了?
苏婉柔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死死攫住了她。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拒绝,便是心虚。
侯府夫人皱眉,冷声道:“装神弄鬼!我侯府不信这些!”
“信与不信,一试便知。”苏晚棠不理她,径自从荷包里摸出三枚铜钱。
那铜钱古朴无华,却在她白皙的指尖透出一股寒意。
她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微,无人能听清。
就在那一瞬间,她额间那朵常人只当是朱砂点的莲花印记,竟微不可察地闪过一道血色光芒。
“叮铃……当啷……”
三枚铜钱被抛向空中,落下时竟没有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诡异地在光洁的地砖上自行滑动,最终,竟严丝合缝地排成了一个字——
一股寒气从众人脚底直冲天灵盖!
苏晚棠猛然睁眼,眸中寒光如电,直刺苏婉柔心底:“你每晚子时,都会偷偷溜去后院的废弃小佛堂焚香。你烧的不是安神香,而是引魂香!这种香,是用来喂养灯鬼的。你帮你那位慈恩寺的老方丈炼制七煞锁魂灯,对也不对?!”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正厅的死寂。
发出叫声的不是面无人色的苏婉柔,而是她身边的心腹丫鬟!
那丫鬟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语无伦次地磕头:“大小姐饶命!夫人饶命啊!不关奴婢的事……是二小姐!是二小姐逼奴婢去偷的桂花油!她说……她说要把桂花油混进定王殿下的饮食里,再配合血莲粉的邪术,让殿下夜夜梦见大小死姐……做出、做出有辱清誉的丑事,好让侯府和王府都颜面尽失!”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哗然!
谁都没想到,这桩看似简单的内宅偷窃案,背后竟牵扯着如此恶毒的计谋,甚至还将定王顾昭珩算了进去!
一直沉默地坐在客座,冷眼旁观的顾昭珩,此刻眸色已冷到极点。
他深深地看了苏晚棠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修长的手指微动,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佩悄无声息地滑落,被他精准地用衣袖一拂,不着痕迹地塞入了与他错身而过的苏晚棠手中。
那枚玉佩上,刻着一个古篆体的“昭”字——那是定王府的通行令。
他没有说一个字,但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他信她,并默许她,放手去查。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苏晚棠独坐在自己房中,调息压制着因动用卦术而开始躁动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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