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手腕被废、失魂落魄的匪徒连滚爬爬地逃回黑风寨时,带回来的消息,如同在污浊的死水潭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不仅是涟漪,更是惊涛骇浪。
“外……外来者!一个穿得怪模怪样、会吸人功力的外来者!刀疤哥被他……一拳就打死了!”他们的描述语无伦次,充满了惊恐,将秦龙形容得如同妖魔降世。两人瘫软在寨门前的泥泞中,脸色惨白如纸,手腕上那整齐平滑、筋络尽断的伤口,在昏暗天光下显得触目惊心。那伤口边缘平滑得不似刀剑所伤,倒像被什么无形之物瞬间切断,筋络断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让围观的匪徒们看得心底发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黑风寨,坐落在黑风山脉一处相对背风、地势稍高的乱石坡上。所谓的“寨”,不过是几十间用粗糙石块、腐朽木料和兽皮胡乱搭建起来的窝棚,歪歪扭扭地簇拥在一起,像是某种怪病催生的肿瘤。外围用削尖的木桩和荆棘围了一圈聊胜于无的篱墙,几处了望台上挂着脏污的兽皮旗,在永不停歇的阴风中无力地飘荡。空气中弥漫着排泄物、血腥和腐烂食物混合的恶臭,那是混乱之域底层挣扎者特有的气息——绝望与暴戾发酵后的味道。
寨主熊奎,此刻正坐在他那间稍显“宽敞”、铺着几张完整兽皮的窝棚里,啃食着一只烤得半生不熟、焦黑流油的不知名兽腿。这窝棚比其他匪徒的住处大了一倍有余,墙上挂着几把锈迹斑斑的兵器,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皮囊和陶罐,算是寨中唯一的“财富象征”。
熊奎体型魁梧,比常人高出整整一头,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雕刻而成,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有刀剑留下的,有利爪撕裂的,还有被某种腐蚀性能量灼烧的坑洼。最显眼的一刀从左额斜劈到右下颌,让他的左眼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则布满血丝,凶光四射。他身上的气息狂暴而混乱,如同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赫然达到了龙魂境三重天的层次!在这黑风山脉外围,这已是堪称一方霸主的实力,足以让他在这片贫瘠残酷之地建立起自己的小小“王国”。
听到手下战战兢兢的汇报,熊奎啃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那双不协调的眼睛,随手将啃了一半的兽腿扔到一旁,油腻的大手在脏污的兽皮裤上擦了擦,留下一道更深的污渍。
“外来者?吸人功力?”熊奎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狭小的窝棚里回荡,“穿得怪模怪样……是那些从‘上面’掉下来的肥羊?”
他口中的“上面”,显然指的是玄界正统区域,或者更具体点,是那些偶尔会发生的、因意外或争斗导致修士坠入混乱之域的情况。对于黑风寨这种底层势力来说,任何来自“上面”的修士,都意味着可能的财富——更好的功法、更精良的武器、更珍贵的丹药或材料。当然,也意味着风险。能在“上面”混的修士,哪怕再落魄,总有些压箱底的手段。
“刀疤虽然废物,好歹也是摸到了龙魂境边儿的人,被一拳打死?”熊奎眼中凶光闪烁,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几乎顶到低矮的窝棚顶,阴影笼罩了跪在地上的匪徒,“那外来者什么修为?”
“看……看不真切,好像……好像也是刚入龙魂境,但……但感觉很怪,出手特别快,特别狠!”逃回来的匪徒结结巴巴地说,身体抖如筛糠,“而且……而且他好像能从别人身上吸走力量!刀疤哥被他打中后,整个人都瘪了……就像被抽干了……”
“吸功?”熊奎浑浊的独眼微微眯起,黄黑交错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有点意思。不管他是真肥羊还是硬茬子,杀了我熊奎的人,抢了我的地盘——虽然那谷地贫瘠,但也是老子划定的势力范围——就得付出代价!”
他猛地一挥手,带起的劲风让窝棚里的兽皮簌簌作响:“召集人手!带上家伙!老子亲自去会会这个敢在黑风山脉撒野的外来杂种!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吸功邪法厉害,还是老子的‘血煞斧’更硬!”
很快,黑风寨能出动的大部分战力——大约三十来人,在熊奎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朝着秦龙所在的山谷扑去。这些人修为参差不齐,从气海境到龙魂境一、二重天都有,个个眼神凶狠,带着长期在生死边缘挣扎磨砺出的戾气。他们武器五花八门:缺口的钢刀、生锈的长矛、粗制的骨锤、绑着石块的木棒……但显然比之前巡逻的那几人精良一些,至少有了像样的铁质兵器,虽然大多锈迹斑斑或崩了口子。他们身上的兽皮衣甲也稍显完整,有些人还戴着不知从哪个死者头上扒下来的破损头盔。
这支队伍行进间毫无章法,却自有一股亡命之徒的凶悍气势。他们踩过泥泞,踏碎枯骨,如同饥饿的狼群扑向可能的猎物。沿途惊起几只秃鹫般的黑鸟,发出刺耳的鸣叫,更添几分不祥。
当这群匪徒如同蝗虫般涌入山谷,来到浅檐附近时,秦龙已经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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