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货都备齐了,就等那客官来拿货了。” 山羊胡汉子谄媚地说道。
帷帽后的人 “嗯” 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等他交了钱,就把他……”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别留下任何痕迹。”
山羊胡汉子立刻点头:“掌柜的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一进来,就把地穴的入口封死,到时候他插翅难飞。”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山羊胡汉子脸色一变,刚要出去查看,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守卫冲了进来:“掌柜的,不好了!是郡兵!他们把这里包围了!”
帷帽后的人猛地站起来,掀开纱帘 —— 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正是赵高的门客赵成!他显然没料到郡兵会突然来袭,慌乱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赵大人,别急着死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赵成抬头一看,只见王翦身披黑色铠甲,手持长剑,带着一队郡兵走了进来。郡兵们已经控制了外面的鬼市,正将那些卖家和买家一个个绑起来。
“王…… 王翦?” 赵成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翦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目光冰冷:“赵大人,你私盗九原军械库的秦弩,在黑市售卖,还想杀人灭口,胆子不小啊。”
赵成脸色惨白,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王翦死死踩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这里买东西的,不是什么赵大人!”
“买东西?” 王翦冷笑一声,指了指那些秦弩,“买二十柄秦弩?赵大人,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些弩机上的编号,都是蒙恬将军九原军械库失窃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赵成眼神闪烁,还想狡辩:“那些弩机是我从别人手里买的,我不知道是失窃的……”
“是吗?” 王翦弯腰,从案几上拿起一枚玉牌 —— 正是赵成腰间挂着的那枚,上面刻着个 “赵” 字,“这枚玉牌,是赵高大人府上的吧?我记得上个月,赵高大人向陛下举荐你做云中郡的督邮,怎么,才上任没多久,就开始干这种勾当?”
赵成听到 “赵高” 两个字,身体猛地一僵。他知道,王翦既然认出了这枚玉牌,就肯定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再狡辩下去,只会罪加一等。
“是…… 是我做的。” 赵成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弩机,是我让军械库的守卫偷出来的,我只是想卖点钱……”
“卖钱?” 王翦眯起眼睛,“二十柄秦弩,每柄五十金,一共一千金。你一个督邮,就算贪赃枉法,也用不了这么多钱。说,这些钱,你要用来做什么?还有,剩下的十柄弩机,在哪里?”
赵成咬着牙,不肯说话。王翦使了个眼色,旁边的郡兵立刻上前,将赵成按在地上,拿出一根烧红的烙铁。烙铁碰到赵成的胳膊,发出 “滋啦” 的声响,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我说!我说!” 赵成疼得大叫起来,“剩下的十柄弩机,在城外的破庙里!那些钱…… 那些钱是赵大人让我筹的,他说要用来买通匈奴的人,帮他做一件大事……”
“赵高?” 王翦心里一沉,“他要做什么大事?”
赵成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我不知道…… 赵大人只说,让我尽快筹够钱,和匈奴的黑狼部接头。他还说,这件事要是成了,以后我就能在朝中做大官……”
王翦皱了皱眉,看来赵高和匈奴之间,确实有勾结。他刚要再问,就见一个郡兵拿着一本账本跑了进来:“将军,在案几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四: 阴阳秘账(工料暗连骊山陵)】
王翦接过账本,只见封面是黑色的绸布,上面绣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符咒。他翻开账本,里面的字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 那些字既不是秦篆,也不是隶书,而是一种弯弯曲曲的符号,像是画出来的,又像是某种密语。
“这是什么字?” 王翦问道。
赵成看到账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这是阴阳符…… 是赵大人教我的,用来记录账本的……”
“阴阳符?” 王翦心里一动。他曾在宫中见过这种符咒,据说只有赵高和少数几个方士会用,寻常人根本看不懂。这账本用阴阳符记录,里面肯定藏着重要的秘密。
“把账本收好,带回营中,找懂阴阳符的人破译。” 王翦将账本递给赵信,又看向赵成,“这账本里记的是什么?是不是和骊山陵有关?”
赵成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王翦:“你…… 你怎么知道?”
王翦冷笑一声:“赵高最近一直在督办骊山陵的工程,到处搜刮工料。你私卖秦弩筹钱,又用阴阳符记录账本,除了骊山陵的工料,还能是什么?说,账本里记的,是不是骊山陵的工料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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