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贾璋一边一个,扶贾故上了马车。
车到荣府,王行却不告辞,反跟着进了外书房。
丫鬟捧上醒酒汤,待贾故两口灌下。
王行做主挥退下人,掩了门,就向贾故抱怨道:“圣上突然把张敬修调回京,又让他掌户部,这架势,是不是要给二皇子封王了?”
贾故估计就是了。
但他和王行身份不好议这事。
他用贾璋递来的湿巾抹了把脸,才平淡回他,“且等圣旨降下吧,二皇子总会封王的。”
王行叹了口气,愁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旦封王,二皇子便能列班朝会议事了,又有张敬修掌握户部钱粮给他支援,咱们这些靠太子的,往后办事可就难了。”
贾故想,圣上的帝王术应该是想让各派相互牵制,不使一家独大罢了。
太子虽是储君,可现在在皇帝眼里也是一股势力。
所以顺手做点什么很正常。
但是在其位谋其职。
贾故为了侧妃,也要坚定立场。
他便与王行说,“咱们得先知道新任户部尚书的想法,人各有私心,这新任尚书说不得并不想随二皇子胡来。”
王行满眼疑惑,“张敬修可是二皇子妃的亲姑父,还能向着咱们?”
贾故轻笑,“二皇子妃姑父,又不是亲父,他凭自己做官至此,二皇子能给他的好处有限,只要太子不咄咄逼人,他未必肯在户部掀桌子。
毕竟朝廷里支持储君国本稳定的人更多,张敬修真要为自家百年计,就不会把太子得罪到底。”
王行半晌才缓缓点头,“虽然您说的有理,可我这边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自古以来,储君离君位的一步之遥,败了多少人,填了多少人命进去。”
贾故虽有此担忧,却觉得他有些杞人忧天,看一旁贾璋神色也有担忧。
贾故哈哈一笑,说王行,“二皇子在皇后和太子眼皮底下多年,就算拿不定张尚书,他们岂会不知道二皇子?今日太子还派人宽解老夫,说他有数。
现在张尚书还未回京,你这个皇后亲侄、太子表兄岂能先朝外露了痕迹?”
夜已深沉,树影子斜斜地罩住书房窗棂。
贾故亲手擎一盏纱灯,把王行送到穿堂口,又低低叮嘱了几句沉住气之类的话,目看他上了轿,才负手回房。
一晃两三日过去。京中蝉声愈噪,午门外的金砖晒得几乎能烙饼。
这日未牌刚过,淮安道差人回来报信到了荣宁二府。
贾故正在花厅看贾璟、贾茂讨论功课,闻得守门的人有说蔷大爷喜音来,忙把人叫进来问。
来的是东府的小厮,他们上门时还带了贾琛的书信回来。
贾故打开书信,抽出薄薄两页,一眼扫过。
说是贾蔷考绩上等,治河催科、劝农弭盗,俱有实效。
今借侧妃入东宫庆典推恩,淮安知府拟举荐升贾蔷淮安府通判。
徐夫人在旁看得分明,笑说:“东府好福气!蔷哥儿少年得志,又逢东宫天恩,一路扶摇,比老爷当年可轻快多了。”
贾故亦笑,却带几分感慨:"谁说不是?家族形势好就是不一样,他们这些孩子升职比我和二哥当初容易多了。”
感慨完贾故又想淮安一府,同出两个荣府子弟。
如今已成叔侄同地。
朝例最忌本族扎堆,既易招人口舌,也妨碍各自升迁。
既如此,须早做区处。
他沉吟片刻,已有定见。
当初老二匆忙上任漕运,是情非得已。
如今再想让老二外放熬资历,就不能让他在一个地方待着。
不然久困一隅,反误前程。
不如趁此时,将他平调富饶之地,既显历练,又全了体面。
蔷哥儿年轻,再留淮安一任,正好和老家人关系亲近些,往后在江南也是一条青云路。
想罢,贾故先赏报信之人二两银子,吩咐他:“先去城外道观,回你家老太爷,让他放心。”
等人走了,他又亲笔给老二致信。
叔侄并治,易招物议。
老父欲荐你出淮安任职,先养民望,再图京职。
写完信,火漆密封后,贾故又唤贾璋找人给淮安送信。
第二日一早,贾故换得常服,不先赴礼部,却乘小轿径奔吏部后堂。
赵尚书新官上任,点灯即起,正在案前勾销旧档。
听说贾侍郎来访,忙命小吏请进。
贾故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赵大人,昨日淮安喜报,宁府贾蔷被举荐为淮安通判。只是我家老二贾琛与侄同府,族员并治,易招物议。我想趁年下推恩,将老二外调,不知部里可有好缺?”
赵尚书放下朱砂笔,揉了揉眉心,沉吟道:“眼下漕运正忙,户部又新交接,我手里确无合意之缺。若放他远走,反耽搁了。这样吧,”
他指尖轻敲案图,忽然一点江南,“苏州府府衙有缺出来,那里政务繁而不剧,又管漕渠南段,正需历练之员。令子过去任同知,既可照应漕事,也不失美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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