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豺躬身将端木烬请进石楼大厅，内部比外面看起来稍好，但也充斥着帮派据点特有的混乱和粗犷。
大厅中央摆着几张粗糙的木桌，上面残留着酒渍和油污，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汗臭和劣质食物的混合气味。
黑豺引着端木烬走到最里面一张相对干净的木桌旁，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恭敬道：“您…您请坐。” 他自己则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完全没了之前帮主的威风。
端木烬坦然坐下，将背上的行囊放在脚边，目光平静地看向黑豺。“坐。”
黑豺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对面，腰背挺得笔直。
“怎么称呼您？”黑豺试探着问道。
“黑蚁。”端木烬没有隐瞒自己的绰号，在这哀牢城，知道他真名的人几乎没有。
“黑蚁先生。”黑豺立刻换上更恭敬的称呼。“不知…您想谈什么交易？只要我黑豺和兄弟们能办到的，绝无二话！”形势比人强，他此刻只想保住自己和帮派。
端木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这声音每一下都仿佛敲在黑豺的心上，让他更加紧张。
“黑豺帮在哀牢城，消息灵通吗？”端木烬终于开口。
黑豺精神一振，连忙道：“不敢说全城皆知，但在我们这片外城区，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瞒不过我们的耳目。帮里兄弟多，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酒馆、赌场、黑市，都有我们的人盯着。”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筹码。
“很好。”端木烬点了点头。“我要你发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帮我找两个人。”
“找人？”黑豺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的要求是这个。“您请说！只要他们在哀牢城，掘地三尺我也给您找出来！”
端木烬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第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学者或者医生，气质阴郁，喜欢躲在幕后。他可能自称‘博士’，或者有其他类似的代号。”
黑豺仔细听着，努力记下每一个特征。“戴金丝眼镜的学者…博士…我记下了。”
“第二个，”端木烬继续道。“是个男人，气息极其阴冷，擅长用毒，实力…很强。” 他没有具体描述腹蛇的确切实力，以免吓住黑豺，但点明了最关键的特征。
“实力很强…用毒……”黑豺重复着，心头凛然。能让这位深不可测的黑蚁先生如此郑重提及的“很强”，绝对是他无法企及的存在。
“怎么？怕了？”端木烬瞥了他一眼。
“不…不敢！”黑豺一个激灵，连忙表态。“黑蚁先生吩咐的事，我黑豺拼了命也会去办！只是…哀牢城鱼龙混杂，要找两个刻意隐藏的高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而且不能大张旗鼓，怕打草惊蛇。”
“你考虑得周到。”端木烬赞许了一句。“正是不能打草惊蛇，我要你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前提下，动用一切暗线去查，重点排查近期入城的外来者。”
“明白！”黑豺重重一点头。“我马上就去安排！帮里有几个兄弟以前干过包打听，鼻子灵得很。”
“还有，”端木烬补充道。“留意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比如人口失踪，特别是年轻力壮或者有特殊体质的人；或者有没有什么地方被神秘势力控制，禁止外人靠近；再或者，有没有关于‘进化’、‘基因’、‘完美药剂’之类的流言蜚语。”
这些关键词让黑豺心头一跳，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但他此刻已无退路。“是！我都会留意！”
端木烬看着黑豺，语气放缓了一些：“这件事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他抬起手腕。“我先转五万积分给你，作为定金和活动经费。事成之后，再付你五万。”
“嘀！转账50,000积分，余额：积分！”
黑豺猛地瞪大眼睛，看着腕表上跳动的数字，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他本已经做好了挨宰的准备，没想到还真是一笔大买卖！
五万积分！而且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万！之前的恐惧和憋屈瞬间被狂喜和激动取代！
“黑…黑蚁先生！您…您太慷慨了！”黑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猛地站起身，对着端木烬深深一躬。“我黑豺对天发誓，一定发动全帮之力，就算把哀牢城翻过来，也一定找到您要找的人！若有懈怠，天打雷劈！”
“积分给你了，怎么用是你的事，但我提醒你。”端木烬的声音再次转冷。“如果拿了积分不出力，或者走漏了风声……”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股冰冷的杀意让处于激动中的黑豺瞬间清醒，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黑豺连忙保证：“黑蚁先生请放心！这积分每一分都会用在打探消息上！我亲自挑选最可靠、嘴巴最严的兄弟去办！绝不敢误了您的大事！”
“嗯。”端木烬微微颔首。“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落脚，在你这里方便吗？”
“方便！太方便了！”黑豺立刻道。“楼上有一间我平时用的静室，还算干净整洁，绝对安静，我这就带您上去！”
“你先去安排人手调查。”端木烬摆了摆手。“记住，保密是第一位的。有任何发现，立刻亲自向我汇报。”
“是！我明白！”黑豺站起身，压抑着激动。“那我先去安排？您稍坐，我让人给您送些酒水吃食上来。”
端木烬不置可否。
黑豺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对着门外的几个帮众大声喝道：“狗子，去把我珍藏的那坛好酒和卤肉拿来！猴子，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把外面收拾干净，今天的事，谁敢往外吐露半个字，老子把他剁了喂狗！”
一番雷厉风行的安排后，黑豺带着几个心腹匆匆离开了大厅，显然是去布置调查任务去了。
端木烬独自坐在桌前，手指依旧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博士…腹蛇…你们到底躲在哪里？林轩…一定要等我…”端木烬眼中寒光闪烁，杀意在胸中翻涌，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
越是关键时刻，越需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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