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指针拨至一九九零年三月中旬。
北京东兴隆街的四合院里,失去了往日的嬉闹。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一块脏旧的抹布,将春日应有的湛蓝与明媚捂得严严实实。
北京的风不再是“吹面不寒杨柳风”,而是带着哨音的、蛮横的“黄风”。
它卷起地面干燥的尘土,裹挟着更远处来的细沙,无孔不入地灌进城市的每个角落。
天地昏黄,能见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土腥味。
这是典型的沙尘暴天气。
这对大人已是困扰,对两只刚刚一岁零几个月、正是探索欲和精力最旺盛阶段的“小神兽”而言,不亚于一场“囚禁”。
辰辰和曦曦已经能稳稳当当地满院子跑了,对世界的好奇心与日俱增。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早该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追着小七,或是蹲在丹老侍弄的药圃边好奇地戳弄刚冒芽的草药,或是被王玉玲、林刚牵着,摇摇晃晃地去胡同口看新鲜。
可如今,门窗紧闭,连院子里都不敢久待,怕那无孔不入的沙尘伤了孩子娇嫩的呼吸道和眼睛。
连续几天被困在室内,再多的玩具、再有趣的故事也消磨不掉那份与生俱来的“野性”。
曦曦的烦躁写在脸上,她扒着玻璃窗,看着外面昏黄模糊的世界,小嘴瘪着,不时用拳头“咚咚”捶两下窗框,发出不满的“啊啊”声。
辰辰则显得更“蔫坏”一些,他不吵不闹,但会故意把叠好的积木推倒,或者抱着林彦的腿,仰着小脸,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声地控诉。
“爸爸,出去玩!”
家里其他人想来哄,无论是王玉玲拿出新做的糕点,还是林刚试图举高高,效果都甚微。
两只小神兽不高兴了,那是真拧巴,谁来都不行,小脑袋一扭,谁的面子也不给。
只有林彦出现,一手一个抱起来,他们才会暂时安静,把小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发出委屈的哼哼。
林彦抱着孩子,看着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黄风天,眉头紧锁,心里头一次对自己曾经的“功绩”产生了深深的纳闷,甚至有点窝火。
“不对啊……”
他低声自语,神识下意识地再次向西南方向延展感知。
黄土高原那片广袤的土地,在他“心神”中呈现出的是稳固、葱茏、生机勃勃的“绿意”。
他亲手参与、主导的那场历时数年的“黄土新生”工程,效果是实实在在的。
高原自身的水土流失已被极大遏制,就地起沙的源头基本被掐灭。
按理说,吹向华北平原,尤其是北京的沙尘,应该大幅减少才对。
“怎么还是这个鬼天气?!”
林彦难得地有些烦躁。
一想到自己这对宝贝儿女未来的成长时光。
按他的规划,辰辰和曦曦至少要在这里完成基础教育,那可是漫长的九年——可能要年复一年地忍受这种糟糕的天气,被剥夺在自然中奔跑玩耍的乐趣,他就觉得完全不能忍。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林彦当机立断。
他先找来王玉玲和林刚。
“玉玲,林刚,这几天天气太差,对孩子不好。你们带着辰辰和曦曦,先坐飞机回新加坡住一段,避一避。那边气候好,也让他们换个环境玩玩。”
安排好了孩子的去处,林彦自己则打算亲自去查个究竟。
他不信邪,这沙尘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詹姆斯新购置不久、号称当时最先进的波音747-400客机,成了临时的“娃娃专机”。
送别场面堪称“惨烈”。
曦曦似乎预感到要和爸爸分开,被抱上飞机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豪放派”哭嚎,手脚并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生离死别。
辰辰走的是“婉约绿茶”路线,他不大声哭,只是紧紧搂着林彦的脖子,把小脸贴着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小声地、一抽一抽地啜泣,那委屈隐忍的小模样,比曦曦的嚎哭更让人心疼。
林彦费了好大劲,几乎是“狠着心”把两个哭成泪人儿的小家伙塞进机舱,交给哭笑不得的王玉玲和林刚。
看着舷窗后两张紧贴着玻璃、哭得通红的小脸,饶是林彦心志坚定,也差点没忍住把人再抱下来。
“快走快走!”他朝林刚挥挥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转身,不忍再看。
待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远去,林彦面色一肃,御剑而起,径直向北方疾驰而去。
越往北,天色并未好转,风沙似乎更猛烈。
他掠过河北平原,进入内蒙古地界。居高临下,以神识细致扫描。
很快,他发现了端倪。
沙尘的源头,不在国内。
大量的沙粒、尘土,正从更北方、蒙古国境内的戈壁荒漠被强劲的春季气流裹挟而起,长驱直入,跨越国境线,肆虐在中国的北方天空。
尤其是蒙古高原南部广袤的荒漠化地区,地表植被稀疏,土质松散,在持续的大风作用下,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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