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点,南锣鼓巷95号院早已陷入沉睡。
后院许家,许富贵夫妻俩刚熄了灯,正躺在炕上裹紧被子说着体己话。忽然,“咔嚓”一声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从外间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那是门锁被撬动的声音!
许富贵浑身一个激灵,后面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他猛地坐起,对老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胡乱披上棉袄,赤着脚,猫着腰,踮着脚尖,像只受惊的老猫,悄无声息地挪向外间。
他刚撩开布门帘,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然立在八仙桌旁,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许富贵心头狂跳,张口欲喊——
那黑影动作快如鬼魅,一步欺近,一只大手铁钳般捂死了他的嘴,将那句快到嘴边的惊呼硬生生摁了回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许先生,别出声,”黑影凑近他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威胁,“我是来送信的,送完信就走。要是惊动了左邻右舍……”那声音顿了一下,“你儿子许大茂,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许富贵听到儿子名字,身体骤然一僵,不敢再有任何挣扎。
黑影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迅速松开了手,将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冰冷的八仙桌面上。随即,那人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里,只留下微微晃动的门帘。
许富贵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心脏怦怦狂跳,过了好几秒,才颤抖着手摸向桌上的信封。里间的许母也吓得够呛,颤声问:“他爹……刚、刚是谁啊?”
许富贵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攥着那封信,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炭,又或是儿子遥远的命运......
何雨水在纺织厂宿舍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枕巾被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哥哥的话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像两个小人儿在激烈地打架。一边是看得见的安稳未来——谈婚论嫁的警察男友、虽然辛苦却稳定的工厂生活;另一边是哥哥描述的,遥远得如同天上星辰的另一种人生——上大学,去香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就这么睁着眼,直到窗外的天色由墨黑转为灰白。
天亮了。她挣扎着爬起来,用冷水拍了拍红肿的眼睛,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份憔悴。去车间主任办公室请假时,主任看着她苍白得吓人的脸和那双肿得像桃子的眼睛,只当她是病了,没多问就批了两天假。
何雨水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清晨的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心里却仿佛烧着一团火。她蹬上车,拐向了交道口。
自行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积攒些勇气,然后走到门卫窗前。
“大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麻烦您,帮我找一下李擎。”
李擎刚结束值夜班,脸上带着倦容,看见等在派出所门口的何雨水,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雨水,这么早你怎么来了?”他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语气立刻变得关切,“眼睛怎么肿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雨水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声音很轻:“我们去什刹海那边走一走吧,边走边聊。”
李擎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清晨的什刹海,冰面覆盖着薄薄的寒霜,岸边枯柳低垂,四周空旷寂寥,只有几个早锻炼的老人远远的身影。寒风刮过,卷起几片枯叶。
两人沿着湖岸默默走了一段,何雨水停下脚步,面向结冰的湖面,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这样能给她勇气。
“李擎,”她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寂静的冰湖,“我们俩分手吧。”
李擎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雨水,你说什么?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他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急切。
雨水挣脱开他的手,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但她迅速擦掉,强迫自己冷静。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她转过头,目光痛苦却坚定地看着他,“是我家的成分……有问题。以前我没跟你讲清楚,是我不对。”
她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一段不堪的往事,艰难地开口:“我爹……何大清,早年间,给日本人做过饭,还上过报纸。后来,被人抓住这个把柄,给弄到外地去了。他走之前,想方设法,花光了积蓄,把我们家的成分给改成了贫农。”
她看着李擎逐渐变得震惊和复杂的脸色,苦笑道:“现在,这事可能要瞒不住了,东窗事发……我,我可能要离开北京,去外地投奔我爹。李擎,你是警察,你的前途光明,我不能连累你。我们……分手吧。”
“雨水!”李擎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我不想分手!一定有办法的,我去想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何雨水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李擎,你醒醒!你只是一个小片警,你上面还有父母,还有你的工作!你能拿你的前程,拿你全家人的安稳来做赌注吗?你愿意,你的家人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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