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维多利亚港畔的督宪府灯火辉煌,新任港督柏立基爵士(Sir Robert Black)的就职酒会正在这里举行。政界要员、商界巨擘、各国领事、社会名流齐聚一堂,男士们西装革履或身着燕尾服,女士们裙裾飘飘、珠光宝气,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茄的醇厚、名贵香水的馥郁以及一种无处不在的、名为权力的气息。
在熙攘炫目的人群中,一位身着剪裁合体中式立领礼服的年轻男子,正从容地与几位洋行代表交谈。他面容年轻,眼神却沉稳内敛,气质卓尔不群,正是林二。作为近期在香港迅速崛起、背景神秘的“林氏集团”明面上的负责人之一。
林氏集团虽然行事低调,但其在短时间内豪掷千金在中环购入两栋优质大楼作为集团总部,并在花旗、汇丰、渣打三大顶级银行开设账户且被证实拥有巨额资金流水,早已引起了本地英资、华资豪门的强烈注意和诸多猜测。
当然,伴随着注意而来的,更多的是一种基于出身的地域性隐形轻视——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林先生及其背后若隐若现的资本力量,来自“大陆”,在那个时代,这往往意味着“落后”与“土气”。
很快,这种轻视便化为了不加掩饰的试探。几个依附于传统英资洋行、自觉高人一等的小家族代表,互相使了个眼色,端着酒杯晃了过来,语气带着刻意的高傲与挑衅:
“这位就是林先生?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为首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林氏集团最近风头很劲啊,不知主营是哪方面的生意?也好让我们这些本地人学习学习。”语带轻佻,毫无尊重。
另一人立刻接口,意有所指地晃动着杯中酒液:“是啊,林先生,香港这地方,看着繁华,实则水深浪急,规矩多,门槛高,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光有钱……有时也未必够用,容易搁浅啊。”
“几位谬赞了。林氏集团初创,涉及的领域比较杂,让几位见笑了。至于香港的水深水浅,林某略有耳闻。不过,我们向来只信奉一句话——‘以诚待人,以信立业’。光明正大做生意,和气方能生财。”他顿了顿,目光随意地扫过那几人,“……人不犯我,我自与人方便,共创繁荣,人若犯我……”他恰到好处地停顿,“……林氏也自有我们的应对之道。便不劳几位过多费心了。”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表明了合法经营的态度,又明确传递了“不主动惹事,但绝不怕事,且有足够底气应对任何挑衅”的强硬信号。那几个本想刁难一番、看大陆仔笑话的二三流角色,一时竟被这沉稳如山、暗藏锋芒的气场所慑,面面相觑,讪讪地说了几句“年轻气盛”、“以后慢慢就懂了”之类的场面话,便灰溜溜地溜走了,没占到半点便宜。
这边的动静,虽不大,却也落入了不远处真正大佬们的眼中。航运大王包玉刚爵士目光睿智,遥遥对林二投来一丝带着审视却并无恶意的目光,地产巨子霍英东先生性格豪爽,眼神锐利,对林二刚才不卑不亢的态度微微颔首,另一位未来的超人李嘉诚则只是默默观察,眼中闪烁着精明的计算。
林二坦然回视这些目光,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致意。他知道,与这些未来掌控香港经济命脉的巨鳄打交道,需要的是实打实的实力、时间的沉淀和恰当的契机,而非一时的口舌之争或刻意逢迎。此刻,初步在这些顶层人物心中树立一个“不好惹但讲规矩、有实力且头脑清醒”的形象,目的便已达到。
他的主要目标,并非这些商业家族。目光流转,他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今晚绝对的主角——新任港督柏立基爵士。他正与几位政界要人及总商会主席交谈。
机会来了。林二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衣襟,从侍者托盘上换了一杯新的香槟,从容不迫地向港督所在的核心圈子走去。在一位礼貌但警惕的助理耳边低语几句,并出示了那张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烫金邀请函后,他凭借林氏集团新贵的名头和无可指摘的礼仪,获得了与港督短暂交谈的宝贵机会。
“总督阁下,恭贺您就任香港总督。林氏集团,林二。”他英语流利纯正,举止优雅得体,毫无局促。
“Thank you, Mr. Lin. Wele to Hong Kong.” 柏立基爵士保持着职业政客的礼貌微笑,语气公式化。
林二并未过多寒暄浪费这宝贵的时间,他深知与这种人物打交道的效率原则。他直接切入主题,从礼服内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丝绒盒子,轻轻打开。
刹那间,周围的光线仿佛都被吸聚其中——盒子里,天鹅绒衬垫上,一颗璀璨无比、色泽柔媚梦幻到极致的粉色钻石静静躺着,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火彩。足足有20克拉,净度极高,切割完美,其绝世价值与艺术美感,让见惯世面的港督助理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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