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会议室对视，转瞬的躲闪
晨光熹微，办公区的百叶窗尚未完全拉开，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加班后的沉静。林未晚抱着一摞厚重的方案文本，脚步放得极轻，尽量避开顾时砚办公室的方向。可刚走到走廊拐角，就撞见了正迎面走来的他。
顾时砚穿着一身浅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刚从茶水间出来，杯壁上还凝着水珠。两人目光猝不及防相撞，林未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烫到般迅速移开视线，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文本。
“早。”顾时砚的声音率先响起，低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顾总，早。”林未晚的声音有些发紧，视线落在他胸前的纽扣上，不敢抬头。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头顶，带着某种复杂的重量，让她浑身不自在。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走廊尽头空调出风口的风声轻轻作响。林未晚只想快点逃离这尴尬的氛围，她微微侧身，低声道：“我先去会议室准备了。”
“嗯。”顾时砚颔首，侧身给她让开道路。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雪松味萦绕鼻尖，是他惯用的香水味。林未晚的脚步顿了顿，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当年的画面——那时他也总爱用这款香水，拥抱她时，气息会将她整个人包裹，温暖而安心。
她猛地回神，加快脚步走进会议室，将那些翻涌的回忆强行压回心底。
上午九点，项目推进会准时开始。林未晚坐在会议桌的一侧，刻意选择了离主位最远的角落。顾时砚走进会议室时，她正低头整理文件，余光却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的身影。他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全场，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便自然地移开，开始主持会议。
“上周的深化方案，大家都看过了吧？”顾时砚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林设计师，你先说说你的思路。”
突然被点名，林未晚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头。她拿着激光笔，指向投影幕布上的图纸，开始详细讲解自己的设计理念。讲解过程中，她刻意避免看向主位，目光只在图纸和其他同事之间流转。
“这里的动线设计，是不是可以再优化一下？”顾时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林未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投影幕布上标注着文创园的人流路线。她刚想开口解释，却不料抬头时恰好对上他的视线。顾时砚的眼神深邃，带着审视和探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那目光太过灼热，像要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林未晚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微微发烫。她慌乱地移开视线，指尖的激光笔都微微晃动了一下：“我……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目前的设计更符合整体的空间布局。”她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顾时砚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道：“再仔细斟酌一下，下午给我一份补充说明。”
“好。”林未晚如释重负，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笔记，掩饰自己的失态。
接下来的会议，林未晚始终心不在焉。她能感觉到顾时砚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每一次都让她浑身紧绷。她不明白，他明明刻意保持着距离，为何又要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摇摇欲坠。
会议结束后，同事们纷纷起身离开。林未晚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尽快逃离。可刚走到门口，就被顾时砚叫住了：“林设计师，你留一下。”
她的脚步一顿，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紧张，有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顾总，您找我有事？”
顾时砚走到她面前，将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合作方提出的修改意见，你参考一下。”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收回。
“谢谢顾总。”林未晚接过文件，低头翻看，不敢看他。
“刚才会议上，你的思路很清晰。”顾时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赞许，“只是在细节上，还需要再严谨一些。”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修改。”林未晚的声音有些干涩。
顾时砚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带着一丝委屈和不安。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公事公办的语气：“嗯，抓紧时间，别耽误了项目进度。”
“好。”林未晚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走出会议室，她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底激起层层涟漪。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依旧没有平复。
她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就能让她如此失态。当年的伤害明明还在隐隐作痛，可她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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