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机舱邻座，全程的沉默（耳机隔绝）
锦城的项目沟通比预期顺利，合作方对优化后的方案赞不绝口，尤其认可林未晚在细节设计上的巧思。结束沟通时已是傍晚，夕阳将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温暖的橘色，顾时砚敲定了返程机票，依旧是三人同行——他、林未晚，还有陈默。
出发去机场前，林未晚特意检查了登机牌，她的座位在经济舱靠窗的位置，而顾时砚的商务舱座位和她隔着整整一个机舱。这让她松了口气，想着返程路上总算能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两个小时。
可命运似乎总爱和她开玩笑。抵达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时，地勤人员抱歉地告知，由于航班临时调整，商务舱座位出现故障，顾时砚的座位被调整到了经济舱，恰好就在林未晚的邻座。
“顾总，实在抱歉，我们已为您升级了经济舱第一排的座位，并会给予相应补偿。”地勤人员态度恭敬，语气里满是歉意。
顾时砚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接过新的登机牌，淡淡道：“没关系。”
林未晚站在一旁，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怎么也没想到，刻意回避了一路，最后还是要和他邻座同行。
登机时，林未晚走在前面，几乎是逃一般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将背包放在脚边，身体僵硬地靠着窗户，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的停机坪，假装在欣赏风景，实则连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顾时砚的身影出现在过道上。他拖着登机箱，步伐从容地走到座位旁，陈默帮他放好行李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顾时砚坐下时，座椅轻微晃动了一下，林未晚的身体也跟着紧绷了几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人的存在，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机场免税店咖啡的味道，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那是一种让她既熟悉又心慌的气息。
飞机起飞后，舱内渐渐安静下来。林未晚从包里翻出耳机，胡乱地戴在耳朵上，调高了音量，里面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可她却一个音符也听不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身边的顾时砚身上，能感觉到他翻动文件的细微声响，能听到他偶尔和陈默低声交谈的片段，甚至能察觉到他调整坐姿时带动的气流。
她不敢转头，不敢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触，只能将脸埋得更低，假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窗外的云层厚重如棉，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可她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致，只觉得这种近距离的沉默格外令人窒息。
顾时砚似乎也没有交谈的打算。他拿出笔记本电脑，处理着工作邮件，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打破了舱内的沉寂，却也让气氛更加尴尬。偶尔遇到气流，飞机轻微颠簸，他会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扶手，动作自然，却让林未晚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想起上次在锦城合作方公司，方案沟通时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合作方坚持要修改一个核心设计点，理由是“更符合市场需求”。林未晚据理力争，却始终无法说服对方，场面一度陷入僵持。就在她不知所措时，顾时砚突然开口，用专业的数据分析和市场调研结果，巧妙地维护了她的设计理念，还顺势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优化建议，既满足了合作方的需求，又保留了她的设计核心。
当时她惊讶地看向他，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让她瞬间安定下来。那一刻，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并肩作战的时光，默契十足，无需多言。
可现在，同样是并肩而坐，两人之间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冰冷而遥远。
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时，林未晚摘下一只耳机，低声说了句“不用了，谢谢”。她实在没有胃口，只想快点结束这段令人煎熬的旅程。
顾时砚却点了一份餐食，还额外要了一杯温水。乘务员将温水递给他时，他看了一眼林未晚苍白的侧脸，轻声问道：“不喝点水吗？飞机上干燥。”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未晚猛地一愣，她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平静无波，语气也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淡然，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用了，谢谢顾总。”她连忙移开目光，重新戴上耳机，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顾时砚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水，低头用餐。林未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复杂，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窗外，心里却乱成一团麻。她不明白，顾时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偶尔的关心，是出于对下属的体恤，还是另有深意？如果是后者，那他为什么又始终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耳机里的音乐早已自动切换到了下一首，是一首旋律悲伤的情歌，歌词里唱着“我们曾并肩走过雨季，却在晴空里分道扬镳”，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和顾时砚的过往。林未晚的眼眶微微发烫，她连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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