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老城,一座青砖灰瓦的古老四合院静静矗立,朱漆斑驳的木梁透着岁月沉淀的厚重。
书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满架古籍,却压不住空气里弥漫的焦灼。
王占山已在此等候多时,八仙桌上的雨前龙井添了三回,茶汤凉透了又续,他却连抿一口的心思都没有。
背着手在青砖地上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叩问着什么。
不久前,女婿急促的电话如同惊雷炸响
——自家独子王德发被抓了。
女婿当即放下一切,亲自登门交涉,却碰了一鼻子灰。
对方言辞凿凿,罗列的罪名桩桩刺耳。
涉黑、滥用职权、受贿……
其他罪名他尚且存疑,可那六百万的猫腻,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
这帮人下手怎么会这么快?
他刚和儿子敲定周密计策,八字还没一撇,人就已经身陷囹圄。
王占山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猛地停住脚步,手指攥得发白。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先前的计划彻底搁浅,如今唯有自救,方能破局!
“嘎吱——”
古朴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带着屋外的凉意,统战部部长走了进来。
他眉头紧蹙,脸色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往日里的温和全然不见。
“部长!情况怎么样了?”
王占山急声追问道,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抖。
事发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奔到了部长府上。
这位老领导能搭上秘书长的线,唯有他,或许能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
“占山啊……”
部长看着他鬓角泛白、焦灼不堪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
他方才亲自给骆山河拨通电话,一来是打探王德发的案情,二来也是想从中斡旋一二。
王占山跟着自己多年,鞍前马后从未有过怨言,如今人家求上门来,若是置之不理,寒了的何止是一颗心?
人心散了,这队伍日后便难带了。
“老骆跟我说了,万幸你儿子手上没沾命案。这事既然已经查清,必然要向中枢汇报。至于德发,这公职是绝对保不住了。进去待上一段时间,若是表现得好,也就几年的光景。这已是老骆给我天大的面子,不然你也知道他的性子
——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部长的话语平缓,却字字如重锤砸在王占山心上。
他浑身一软,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部长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掌心触到的是一片冰凉的汗湿。
哎!为人父母,那份舐犊情深,他怎能不懂?
这当老子的,费尽半生心血,硬生生将儿子帮扶到正厅之位,眼看下一步便是更关键的跃升,却在这节骨眼上折戟沉沙。
还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王占山缓了缓神,知道事已至此,再无挽回余地。
他定了定神,对着部长深深一揖道
“多谢部长出手相助,这份情,我记下了。”
他心里清楚,以骆山河那公事公办的性子,若是按律处置,德发怕是得在里面扎下根去。
二人简单寒暄几句,王占山又再三道谢,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起身告辞。
走出四合院,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却照不进王占山眼底的阴霾。
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滚、灼烧。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那个沙瑞金!
自家儿子明明是去给他帮忙的,他却把局势搅得一团糟,连累自己成天为他的破事奔波,反倒忽视了对儿子的管教。
如今多年心血付诸东流,一朝回到解放前!
还有那个公安部的祁同伟,办案竟然如此狠辣,这一套精准打击下来,让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就像两个拳击手,比赛伊始,双方刚上台行完礼,对方就上来突然照着命根子踹上一脚,简直是毫无武德!
王占山攥紧拳头,手指泛白,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别让老子逮到机会,否则,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汉东省。
京州市国际酒店,夜色如墨,二楼的包厢群却灯火璀璨,暖意融融。
雕花描金的餐桌上,山珍海味错落摆放,琉璃盏中琼浆泛着琥珀光泽,满室皆是佳肴的鲜香与酒香交织。
祁同伟紧随高育良身侧,二人并肩挨桌敬酒,步履沉稳,笑意谦和。
“诸位尽兴享用,切勿拘束!”
高育良手持酒杯,目光温和地扫过席间众人,语气亲和却自带威仪,杯沿与众人的酒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多谢高省长!”
席间响起一片恭敬的回应,此起彼伏的道谢声中,气愤大好。
敬酒毕,二人折返专属包厢。
推开门,屋内已然坐定数人。
市局的程度、反贪局的陆亦可、高育良的夫人吴慧芬、祁同伟的岳父李国庆,还有李砚,与光明区区委书记孙连城等人。
待祁同伟与高育良归座,包厢内的气氛愈发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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