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如同打开了某个情绪的闸门，让刘晓艺一直强撑的平静瞬间瓦解。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起初只是眼眶发热，随即鼻尖一酸，温热的液体便不受控制地浸湿了他肩头的布料。
她想忍住，可越是感受到他怀抱的真实，那份在无数个独自奋战的深夜、在听到他声音却触不到人的时刻所累积的委屈、思念和不易，就越发汹涌。
想起这么久不在身边的洛锦川越想越鼻酸，那些他缺席的生日、独自面对的压力、以及无数次只能隔着屏幕说“晚安”的夜晚，此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她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松手，这个拥抱就会像梦境一样消失。
抱着洛锦川也有点不真实感——那个在视频里、在电话另一端、在地球另一面的人，此刻真真切切地被自己拥在怀中。
这种失而复得般的巨大冲击，让她既想笑，又想哭。
洛锦川同样心潮翻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女孩的颤抖和无声的泪水，那温热的湿意透过衣料熨烫着他的皮肤，也熨烫着他的心。
他收紧了手臂，下颌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喉结滚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他只是紧紧地拥着她，用这个拥抱诉说着同样深切的思念、歉意和“我回来了”的承诺。
不知过了多久，刘晓艺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但仍旧赖在他怀里不肯动。
洛锦川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静止。他稍稍松开她，掏出手机，是母亲的视频请求。
接通，洛妈妈关切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川川，到了吗？见到晓艺了吗？”
她一眼就看到儿子略显疲惫但带着笑意的脸，以及他身后眼眶红红却笑得灿烂的刘晓艺。
“妈，到了，晓艺接到我了。” 洛锦川将镜头转向刘晓艺。
“阿姨！” 刘晓艺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对着镜头打招呼。
“哎，好，好，平安到了就好。” 洛妈妈看着两个孩子，眼里满是欣慰，落地后，父母的电话也打过来知道他平安落地了刘晓艺所在的京城，让他先休息，别急着折腾。
第二天再去见他们。你们俩先好好说说话，休息一下。晓艺，辛苦你接他，也麻烦你照顾这个‘时差人’啦！”
挂了电话，现实感才一点点回归。洛锦川这才有暇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两年的时光，除了陪他在国外的两年，刘晓艺也迅速成长起来了。
眼前的刘晓艺，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带着些许学生气、需要他时不时引导和照顾的女孩。
她的眉眼依旧温婉，但眼神更加清亮坚定，透着一种经过独立生活和事业锤炼后的自信与沉稳。
身姿挺拔，举止大方，整个人仿佛一块经过精心打磨的玉，内敛温润，却又自有光华。
她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沉静而吸引人的气场。越发自信明媚，这是岁月和努力赋予她的，最动人的礼物。
洛锦川心中悸动，被刘晓艺的变化惊艳，既有作为恋人的骄傲，也有一丝“吾家有女初长成”般的感慨与珍视。
“走吧，我们先回去。” 刘晓艺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想要帮他拉行李箱。
“我来。” 洛锦川按住她的手，自己拉起了箱子。这个小小的举动，依旧是他习惯性的照顾。
“我自己开车来的。” 刘晓艺领着他往停车场走，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当坐进她那辆保养得不错的家用轿车，看着她熟练地启动、挂挡、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流，洛锦川确实有些惊讶。
他还记得她最初学车时的紧张模样。洛锦川也惊讶她的车技的进步，他由衷地说，“开得很稳。”
“那是，我可是自己开车跑过不少地方呢。”
刘晓艺笑着，语气轻快。她一边开车，一边自然地跟他介绍着沿途的变化，哪条路新修了，哪个商圈起来了，哪家馆子特别好吃。
她的声音在车厢里流淌，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也让他对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有了更具体的感知。
车子驶入她租住的小区，停好车。刘晓艺先把他送到了自己的房子。
打开门，温暖的灯光，整洁舒适的环境，还有空气中淡淡的、属于她的清香，瞬间包裹了洛锦川。
“这是……你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客厅、书房、厨房，井井有条，充满了生活气息和个人品味。书架上塞满了书和资料，墙上挂着她的刺绣作品，窗台上有几盆绿意盎然的植物。
刘晓艺的新房子也让洛锦川很好奇，这里每一处细节，都诉说着她这两年独立而精彩的生活。
“嗯，租的。不过住得很舒服。” 刘晓艺带他来到一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卧室，“客卧已经提前帮你收拾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浴室里有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看着眼前温馨整洁的客房，再看看身边笑意盈盈、安排妥帖的她，洛锦川心中暖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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