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海域,烟波浩渺,灰蒙蒙的迷雾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片海面,海风裹挟着若有若无的腥气,吹得人神魂微晃。墨渊四人御剑凌空,望着下方翻滚的迷雾,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诡异力量——正是夜宸所说的蚀心瘴,一旦吸入过量,便会被心魔趁虚而入。
“蚀心瘴会放大心中的负面情绪,我们需以灵力护住心脉,切勿被迷雾影响心智。”墨渊取出四枚清心丹,分发给三人,“服下此丹,可暂时抵御瘴气侵蚀,但若进入幻阵深处,还需靠自身定力。”
四人服下丹药,运转灵力形成护体光幕,缓缓朝着迷雾深处飞去。越往深处,迷雾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耳边开始响起细碎的低语,时而如怨鬼哭诉,时而如亲人呼唤,扰人心神。
“别听!是幻境的前兆!”青瑶及时提醒,玉笛轻挥,莹白音波化作清越的笛声,驱散了耳边的低语,“七绝幻阵第一层,应该是‘声幻阵’,以音波引动执念,让人心神失守。”
话音刚落,迷雾突然剧烈翻滚,四周的景象瞬间变换。原本的海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昆仑墟秘境,林砚的身影突然从队伍中消失,出现在秘境的试炼台上。
“小砚,你资质平庸,若想留在昆仑墟,唯有以精血献祭灵珠,或许能换来一线生机。”试炼台上,昆仑墟掌门的身影缓缓浮现,语气冰冷而失望。
林砚浑身一震,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这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当年他资质平平,在昆仑墟受尽冷眼,若不是偶然得到青灵珠,恐怕早已被逐出师门。眼前的掌门身影无比真实,就连语气中的失望,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师尊……”林砚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身影,指尖却穿过一片虚无。他猛地惊醒,想起墨渊的叮嘱,立刻运转青灵珠的净化之力,周身青光大盛,“你不是我师尊,是幻境!”
“哈哈哈……”掌门身影瞬间扭曲,化作一团黑雾,“小小年纪,执念倒是深重。若不献祭精血,你永远都是昆仑墟的弃子!”
黑雾化作无数触手,朝着林砚缠绕而去,触手上的魔气带着腐蚀心智的力量。林砚眼中闪过决绝,青灵珠爆发出璀璨的青光,木系净化之力化作利刃,将黑雾斩得粉碎:“我之道,不在于资质,而在于守护!即便资质平庸,我也能凭自己的力量,守护想守护的人!”
一声巨响,黑雾彻底消散,四周的景象恢复原状,林砚重新回到队伍中,脸色虽有些苍白,眼神却愈发坚定。
“第一层已破,接下来是第二层。”墨渊沉声说道,话音刚落,脚下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道巨大的水幕挡在前方,水幕中浮现出萧策的身影——正是他当年为了救同门,施展燃元术,经脉尽断,奄奄一息的场景。
“萧策,燃元术虽能救人,却会让你修为尽废,这样值得吗?”水幕中,同门的声音带着愧疚与质疑,“若不是为了救我们,你本该是宗门最有前途的弟子,如今却成了废人……”
萧策浑身一颤,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当年的愧疚与不甘,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运转灵力,竟真的感受到了经脉断裂的剧痛。
“萧策,清醒点!”墨渊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那是幻境,你的燃元术早已痊愈,那些过往,不该成为你的心魔!”
萧策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厉色。他举起长刀,黑色灵力灌注刀身,一道凌厉的刀气劈向水幕:“当年我救同门,无怨无悔!即便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如此选择!所谓心魔,不过是自寻烦恼!”
刀气斩破水幕,水幕瞬间崩塌,化作漫天水汽。萧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动,对着墨渊拱手道:“多谢墨渊兄提醒。”
墨渊微微点头,刚想说话,四周的景象再次变换。这一次,他们身处青云宗的藏经阁,青瑶的面前,出现了她已故的师姐——苏媚。
“小瑶,你真以为墨渊师尊对你是真心的吗?”苏媚的身影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是清冷出尘的仙尊,你是活泼跳脱的弟子,你们之间本就隔着天堑。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体内的先天灵体,加固封魔之源的封印罢了。”
青瑶浑身一僵,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师姐的话,恰好戳中了她心中最深的不安——她一直害怕,自己对墨渊的情意,只是一厢情愿,甚至只是被利用的工具。
“不……师尊不是那样的人!”青瑶握紧玉笛,指尖微微颤抖,“他曾为了救我,耗尽半身灵力;为了护我,不惜与整个宗门为敌。他对我的好,绝非虚假!”
“是吗?”苏媚的身影缓缓靠近,声音带着蛊惑,“那你问问他,若有一天,你和封魔之源只能选一个,他会选谁?他是仙尊,守护天下苍生是他的使命,而你,不过是他使命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青瑶的眼神渐渐迷茫,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画面——墨渊为了封印苍玄,不惜以身涉险;为了守护天下,独自承受魔气侵蚀……是啊,他是仙尊,天下苍生永远排在第一位,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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