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似乎被逼到了绝路，他避开温简昭的视线，快速说道：“要不……这样，我赔你我的血吧？多少滴都行。”
“有什么用？”
江澜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大概，可以多养几只像祝哥这样的……变异丧尸？”
他指了指旁边依旧不敢回头的祝林影。
温简昭差点气笑：“然后再让他们掉过头来把我当加餐是吧？江澜，你这算盘打得挺响啊。”
用他的安全换几个不稳定的打手？这赔本买卖他可不做。
江澜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尖牙无意识地磨蹭着下唇，留下浅浅的印子。
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温简昭，眼中挣扎之色更浓。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停下了后退的脚步，闭上了眼睛，深深地低下头，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温简昭面前。
那姿态，分明是在说：大哥，如果你觉得我危险，现在就把我解决掉吧，杀了我，我就不会再害任何人了。
温简昭看着眼前这副引颈就戮的姿态，真的有些疑惑，都这样了……也不咬他吗？
他不再犹豫，大步上前，在江澜惊愕睁眼的同时，一只手伸出，掐住了他的脖颈，力道不轻，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澜因为被迫仰头而更显脆弱的姿态，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听着，江澜。我的资产，一个都不能少。你，现在，也包括在内。明白吗？”
江澜的身体猛地一颤，脖颈被制住的恐惧和温简昭身上那股浓郁鲜活的生命气息双重刺激着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獠牙在发痒，在渴望，喉咙里压抑着低吼的冲动。
他拼命控制着，但那对尖锐的虎牙还是不受控制地龇了出来，昭示着他体内汹涌的破坏欲。
温简昭将他的挣扎尽收眼底，伸出手指，带着好奇，轻轻揪住了江澜那颗暴露在外的虎牙。
“啧，” 温简昭甚至还评价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这牙齿，确实比之前锋利了不少。”
人生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研究丧尸的牙口。
是的，丧尸，虽然江澜现在很像活人，但温简昭已经判断出来他是丧尸了，而且实力不低。
“！！！” 江澜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不敢合拢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温简昭的手指，只能维持着这个被迫龇牙咧嘴的滑稽姿势，任由温简昭打量着他最具有攻击性的武器，暗红的瞳孔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微微收缩。
屋顶上的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了。
一直紧张关注着楼下的祝林影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吼：“嗷！”
他看见楼下那些收集晶核的人已经全部返回了超市，卷帘门正缓缓落下。
而屋顶上，大哥身上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食物气息，实在是对他薄弱意志力的巨大考验。
他看了一眼江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不想吃人的本性占据了上风。
祝林影不再犹豫，猛地转身，用他那进化后更显敏捷的身手，几个起落便从屋顶的另一侧边缘翻下，消失在建筑群的阴影之中，果断地……溜了。
屋顶上，只剩下温简昭和江澜。
温简昭掐住江澜脖子的手，并没有因为祝林影的离开而松开，反而缓缓收紧。
江澜甚至能感觉到喉骨在压力下发出的细微声响。
只需要再用一点力，以温简昭的实力，完全可以掐断他的脖子。
自始至终，江澜没有任何反抗。
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早已接受了这注定的结局。
他体内的躁动本能还在叫嚣，但他用尽全部的精神力将其死死压制，任由温简昭掌控着他的生死。
这些反应太像人类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能看出来江澜非人的身份？
就在江澜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时，那钳制着他生命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带来一阵刺痛。
江澜踉跄了一下，再抬头时，眼中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他看到温简昭已经转过了身，背对着他，径直朝着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那背影在血日初升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决绝。
“大哥？” 江澜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你……你要放我走？你的资产……不要了吗？”
他无法理解，这个口口声声说着资产一个都不能少的奸商，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这个损坏了资产的存在。
温简昭的脚步在楼梯口顿住，却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隔着几步距离传来，“不要了。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江澜有自己的善恶标准，对食欲的控制力极强，明显是主线剧情的BOSS啊，还没到他该死的时候。
这是温简昭劝自己转身离开的理由。
这句话像是一根冰锥，瞬间刺穿了江澜的心脏。比刚才被掐住脖子时，更让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敌人……吗？
大哥，同桌，再等等，欠的全部，他都会还的。
他站在原地，看着温简昭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脚步声渐行渐远。寒风卷过空荡荡的屋顶，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那弥漫在心间的涩然。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
没有再看那熟悉的超市一眼，他转身，朝着与祝林影消失的相同方向，纵身跃下屋顶，几个起落，便融入了城市废墟的阴影与死寂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温简昭走下楼梯，踏入超市内部。
原本忙碌着收拾晶核的人们立刻围了上来，温莫钧冲上前，急切地问：“小叔，怎么样？同桌和祝哥他们在楼顶吗？”
温简昭目光扫过众人，摇了摇头，“没看到人，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姜知许闻言，心情有些沉重，低声说：“希望江澜不要有事……” 她还没来得及问江澜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帮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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