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夏婉见此惨状,心口如遭重锤猛击,痛得她呼吸一滞。
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疾奔数步,罗裙随风猎猎作响,似一只奋不顾身的飞蛾,一心只想冲至风子垣身旁,将他紧紧护于怀中。
奈何,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恐怖的威压,仿若一堵无形的高墙,横亘在她与风子垣之间。
任她如何拼尽全力,都无法再向前迈进分毫。
最终,她只能满心无奈地停下脚步,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一双美眸,此刻已盈满泪水,紧紧地锁住那倒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的风子垣。
满心悲戚,却只能徒叹无力回天。
此时,原本阴沉如墨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五彩旋涡正于虚空中缓缓成形。
旋涡中心,各色华光交织缠绕,光芒闪烁间,如星辰般洒落人间,迸发出迷人的光彩。
这一刻,原本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世间万物在这璀璨的光芒面前都黯淡无光。
“天梯”已然大成,它宛如一条璀璨的星河,自九天之上垂落而下,横跨天地之间,散发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光芒。
“哈哈!成了,天梯已成!我弇东苦心谋划多年,今日终得偿所愿!”
弇东兴奋得如同癫狂一般,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然而,就在此时,阵内陡然炸响禺蓬那满含愤怒、几近癫狂的咆哮声:
“弇东!你这无耻之徒,竟敢暗算老夫,端得可恶至极!”
只见祭台上的禺蓬,身形已然形如枯骨,原本充盈磅礴的灵气,此刻竟去了十之八九。
整个人瘫坐在台上,萎靡不振,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
而祭坛南端的因越,情况更是糟糕透顶。
由于他的境界本就比禺蓬更低,此时他无力地躺在祭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微微颤抖着。
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原来,这召唤天梯之法,本就有违天和,乃逆天而行之事。
此阵一旦启动,阵中之人最终都会被大阵那恐怖的力量吸干全身元气,沦为牺牲品。
“哈哈!禺伯伯,这长生之道,本就如逆水行舟,艰难险阻无数。为求此道,些许牺牲又算得了什么?您今日就算命丧于此,亦是为这千秋长生的宏愿添砖加瓦,死得重于泰山呐!”
弇东得意洋洋地笑道。
“唉……老夫真是有眼无珠,错信了你这表里不一、阴险狡诈之徒。未能识破你那层虚伪的画皮。”
说着,禺蓬艰难地抬起他那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指向弇东,愤怒地骂道:
“你如今公然挑衅我们三家,甚至连骨肉至亲的亲弟弟都不肯放过。你这般丧心病狂之举,就不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日后落得个凄惨下场,遗臭万年吗?”
不曾想,弇东听了这话,竟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禺伯伯,此言差矣。我弇东虽坏,可并非愚钝之辈,怎会让亲弟弟以身犯险?这等赔本买卖,我弇东可是不会做的。况且,谁说我又得罪了三家呢?”
说着,他朝不远处大喝一声:“出来吧!”
只见祭坛下方,三名身着黑袍、头戴羊头面具的人,缓缓站起身来。
他们同时抬起手,摘掉了头上的面具。
面具之下,赫然露出三张熟悉的面容,竟是弇东、弇西和敖润。
只见那黑衣弇东大步流星地走到祭坛中央,眼神中满是得意,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此时,场中央出现了两个弇东,无论气质,样貌,皆一模一样,让人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
禺蓬望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脱口而出:“血煞分身!尔等竟然修炼了如此邪门的功法!”
黑衣弇东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而后开口道:
“伯伯好眼力,我弇东行事,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怎会轻易让自己的本体去冒那无谓之险?只是可惜啊,那鲲鹏之骨,未能发挥出它应有的神威,也就用不着我去牺牲自己的分身了,哈哈!”
禺蓬终于知道,弇东从一开始就在打他的主意,自己却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想到这儿,他又无力地躺了回去,缓缓地摇着头,内心充满了懊悔与自责,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廷兄啊!我弇东实乃罪该万死,有愧于你!皆因我识人不明、昏聩无能,致使大家陷入这万劫不复之境啊!”
言罢,他满脸痛悔之色,眼眶泛红,似有泪光闪烁。
弇东则不再理会禺蓬,他走下祭台,朝着虎头黑衣人拱手道:
“如今天梯已现,下一步该如何是好?还望天尊明示。”
那头戴虎头面具之人,徐徐挺直佝偻的身躯,缓缓站起身来。
“随我前往祭台吧。”
言罢,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踏上了祭台。
弇东忙跟了上去。
待几人来到祭台中央,虎头面具人朝侍立在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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