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再不起来,信不信我让少华把你扔出去!” 张致远撂下狠话,摔门离去。
顾书丽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她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小时后,厨房方向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紧接着便是大儿媳刘金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扯着喉咙喊开饭。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踏进她的房门,问一句:“妈,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书丽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的笑。看看,这就是她掏心掏肺养大的好儿女!
家里的老大张少初,今年二十七岁,娶妻刘金花。结婚六年,生下两个女儿张甜(五岁)、张蜜(三岁)和一个儿子张伟(一岁半)。
夫妻俩都在张致远当副厂长的酒厂里上班,张少初是质检员,刘金花坐办公室。
二女儿张二凤,排行老二,二十五岁,出嫁四年,丈夫叫李建国,生了个女儿李洋洋,今年三岁。
老三张少华,刚二十二岁,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子,没个正经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夜不归宿是常事。
老四张小凤二十岁,连着考了两次大学都名落孙山,今年还在复读,再过三个多月就要第三次踏上高考战场。
婆婆去世三年了,家里还供着一位活祖宗,老公公张德福。
这位老爷子,整天不是出去找人下棋,就是在外面溜达,饭点准时回来。
一吃完饭,嘴一抹,拎起他的小马扎就直奔巷子口棋摊,家里的事是万事不管,仿佛瞎了聋了。
吃饭必坐主位,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得紧着他先用。
他的口头禅理直气壮:“我老头子没几天活头了,还不兴吃点好的、穿点好的?”
很快,院子里传来两辆自行车的铃铛脆响张致远、张少初带着刘金花上班去了。
刘金花的三个孩子这两个月正好在姥姥家,没在跟前闹腾。
不到五分钟,大门又“吱呀”一声响,脚步声轻快,是张小凤赶着上学去了。
紧跟着张小凤出门的,便是张德福。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那动静之大,生怕整条巷子的人听不见他老人家还活着。
昨天老三张少华就没回家。
顾书丽模糊记起,前世今天他似乎也没回来。看来,这偌大的院子里,此刻只剩下她一个“病人”了。
顾书丽又在床上静静地躺了十分钟,这才慢悠悠起身。她踱到院子里,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清水扑在脸上,刺得她一个激灵,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混沌。解决完生理需求,她走进厨房。
灶台上,一片狼藉。吃剩的碗筷油腻腻地堆叠着,无人收拾。锅里只剩下小半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锅底清晰可见。
顾书丽看着这景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气极反笑。呵,这是算准了她会爬起来收拾残局?指望她这个“病人”来洗碗?
天真!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厨房。
老娘今天下馆子!
几十年如一日地给这一家子当牛做马,她是欠他们的?!
走到院门处,她“咔哒”一声,从里面将大门牢牢插上。
这才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这个重生后再次见到的院子,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滔天恨意。
院子不大,空地约莫百来平,栽着两棵枣树、一棵桃树。靠近院门东墙根是厕所,西边对应的是厨房。
正屋四间:一间客厅兼饭厅,一间是她和张致远的卧室。
旁边两间,一间住着老大两口子,另一间用木板隔成两小间,分别塞着老三张少华和老四张小凤。
张德福独占厨房隔壁的一间屋子。
再隔壁就是杂物房,里面塞得满满当当。老大媳妇刘金花早就眼馋这间房了,念叨着过了今年就把杂物清出去,改成她那三个孩子的住处。
厨房边上还有个水泥砌的小水池,通了自来水,是家里日常洗衣的地方。
在寸土寸金的京市,这样宽敞、还自带厕所的小院,街坊邻居谁看了不眼热?
这房子,一部分是当年她和张致远同在酒厂上班时,厂里分配的福利房。
后来张少初十六岁那年,张致远当上了副厂长,腰包稍微鼓了点,就死活不让她再去上班,勒令她回家“相夫教子”。
第二年,他们又买下了隔壁的半边院子,打通墙壁,加盖了三间房,才有了如今这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模样。
她为这个家、这个院子耗费了半生心血,到头来呢?
落得个无家可归,冻死桥洞的下场!这房子,早被儿子们花言巧语哄着,悄悄过户到了他们兄弟名下!
顾书丽收回冰冷的目光,转身回到卧室。
她走到床边,毫不犹豫地掀开了垫褥,露出下面的床板。
她俯身趴下,伸手在床底的地砖上细细摸索。指尖划过一块块冰凉的砖面,忽然停在了一块略显松动的砖块边缘。
心头猛地一跳——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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