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页账本晾在绳上,纸页上“西门庆欠账三两六钱”那行字旁边,被溅上了一滴深褐色的糖渍——是今早烤芝麻饼时,糖浆沸得太急溅上去的。她用指尖蹭了蹭,没蹭掉,倒在字尾晕出个小小的圆点,像只圆滚滚的眼睛,正瞪着那串欠账数字。
“媳妇,面发好了。”武大郎的声音从灶后钻出来,带着点含糊的鼻音。他今早起来就有点鼻塞,却非要抢着揉面,说“让媳妇多歇会儿”,此刻鼻尖沾着白面粉,活像只刚偷了面缸的老鼠。
潘金莲回头时,正撞见他往灶膛里塞柴,胳膊肘撞到案板,搁在上面的糖罐“哐当”晃了晃。她眼疾手快扶住罐子,指尖触到罐身的凉意,忽然想起昨夜他缩在被子里打喷嚏的样子——明明自己都冻得发抖,却非要把唯一的厚褥子往她这边推,说“俺火力壮”。
“过来。”她朝他招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烈酒泡的姜片。这还是前几日听王婆说的方子,说是驱寒最管用。她捏起一片塞进他嘴里,辣得他直吐舌头,却乖乖咽了下去,喉结滚了滚:“跟咱腌菜的酒一个味。”
“别嚼,含着。”潘金莲瞪他,却伸手替他拍掉肩上的面灰,“等会儿把这碗姜茶喝了再揉面,不然今天的饼你一口也别想尝。”
武大郎含着姜片,含糊地应着“中”,眼睛却瞟向案板上的糖罐。潘金莲看得分明,故意把罐子往远处挪了挪:“想偷吃?昨儿是谁说‘糖放多了腻得慌’?”
他耳尖腾地红了,往后缩了缩脖子,露出半截粗布衣领——领口磨破了个小角,是前几日帮李寡妇挑水时,被扁担蹭的。潘金莲盯着那个破角,忽然想起今早开门时,看见门槛上摆着双新纳的布鞋,针脚歪歪扭扭,却是用她前几天剩的蓝布头做的。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半夜摸着黑缝的。
“傻样。”她拿起布鞋往他脚上套,鞋码竟刚刚好。他的脚底板有层厚厚的茧,趾头有些变形,是常年踩在冰冷石板上磨的。潘金莲忽然往鞋里塞了把晒干的艾叶,“踩着暖。”
武大郎的脚趾蜷了蜷,把脚往回缩:“别浪费,这艾叶是留着给你填枕头的。”
“让你穿就穿。”潘金莲按住他的脚踝,指尖触到他腿上的旧伤——那是去年被西门庆的恶奴打的,至今摸起来还有块硬疙瘩。她忽然加重了语气,“再动,今天的芝麻饼就只给你吃没糖的。”
这话比啥都管用。武大郎立刻不动了,乖乖任她把鞋穿好,只是含着姜片的嘴角微微翘着,像藏了颗没说出口的糖。
正忙得团团转,巷口忽然传来喧哗声。潘金莲探头一看,心跟着沉了沉——西门庆带着四个恶奴堵在巷口,手里还拎着根藤条,正指桑骂槐地嚷嚷:“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欠着钱还敢开门做生意,真当咱阳谷县没王法了?”
武大郎的手猛地攥紧了面杖,指节泛白。潘金莲却拍了拍他的手背,把那本带糖渍的账本往他怀里一塞:“拿着。”
“媳妇……”他抬头时,眼里的慌张像被雨打湿的狗尾巴草,“要不……咱今天先关门?”
“关啥?”潘金莲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噼啪”窜起来,映得她眼底发亮,“咱凭本事挣钱,欠账的才该躲。你在这儿看着火,我去会会他。”
她刚走到门口,西门庆的藤条就带着风扫过来,擦着她的鬓角打在门框上,木屑簌簌往下掉。恶奴们哄笑起来,说“小娘子别嘴硬,跟了咱爷,还愁没钱花?”
潘金莲没躲,反而往前迈了步,手里还攥着根擀面杖——是武大郎刚才塞给她的,木头把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她扬了扬下巴,声音清亮得像檐角的铜铃:“西门大官人要是来讨账,就请过目。”
她从武大郎怀里抽过账本,“哗啦”翻到记着欠账的那页,糖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月十六,你家仆来买芝麻饼二十个,欠四十文;二月初三,你要的杏仁酥没给钱,欠一百二十文;三月……”
“够了!”西门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藤条指着她的鼻子,“你个小贱人,敢算计爷?”
“算计?”潘金莲笑了,指尖点在糖渍上,“这滴糖,是今早你家仆来偷饼时,被我用糖浆泼的。要不要我把他留在门框上的脚印指给你看?”
恶奴们的笑声戛然而止。西门庆的藤条举在半空,却迟迟没落下——他今早确实派小厮来偷饼,想抓个“私藏赃物”的由头把这摊子砸了,没成想被抓了现行。
“再者说,”潘金莲忽然提高了声音,故意让街坊们都听见,“大官人上个月强占了王二家的铺子,这个月又克扣了张屠户的肉钱,要不要我把这些也记到账本上,送到县衙去?”
她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精准地扎在西门庆的痛处。他最怕这些腌臜事被捅到官面上去,脸色变了几变,忽然一把夺过账本就想撕。
“别动!”武大郎不知啥时候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个烧火钳,通红的钳尖对着西门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头被惹急的兔子,“那是俺媳妇写了半个月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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