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虎哥又叫住了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虎哥的声音变得冰冷，“从今晚开始，你姐姐暂时不用上班了。她需要休息几天，养养伤。”
“什么伤？”谢飞急忙回头。
“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几天接待客人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虎哥的表情很平静，但谢飞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威胁的意味，“年轻姑娘，就是容易不小心。”
谢飞的拳头紧握起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的他，还没有和虎哥叫板的实力。
走出金色年华夜总会，谢飞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变了。手里的两万块钱沉甸甸的，像是一块烫手的石头。
东莞的夜晚依然繁华，但在谢飞眼中，这些霓虹灯下却隐藏着无数的陷阱和危险。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说东莞是一个让人迷失的地方。
在这里，金钱和欲望主宰一切，而善良和纯真只会被人当作软弱的标志。
谢飞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姐姐住的地址。在车上，他掏出手机，看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学打来的。
其中一个是室友小张，谢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拨了过去。
“飞哥，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联系不上你。”小张的声音透着关心。
“没事，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谢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什么事情这么急？明天不是还有考试吗？”
谢飞这才想起来，明天确实有一门专业课考试，这是这学期最重要的考试之一。但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想考试的事情？
“我可能回不去了。”谢飞说道，“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什么？飞哥，你疯了吗？这门课你要是挂了，这学期就白费了。”小张急得跳脚。
“没办法，家里的事情更重要。”谢飞的语气很坚决。
挂掉电话，谢飞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涌起一阵悲凉。也许从今晚开始，他的学生生涯就要结束了。
出租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谢飞付了车费，走进楼道。这里没有电梯，他沿着昏暗的楼梯往上爬，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姐姐住在五楼，谢飞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谢菲虚弱的声音。
“是我，小飞。”
门很快被打开，谢菲出现在门口。看到她的样子，谢飞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姐姐的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左边眼角还有一块紫色的痕迹。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但依然能看出身上有其他的伤痕。
“姐…”谢飞的声音有些哽咽。
“进来吧。”谢菲让开身子，让谢飞进屋。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装修简单但很干净。客厅里有一张小沙发，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还有一张折叠餐桌。虽然空间不大，但能看出姐姐很用心地在布置。
“坐下吧。”谢菲指了指沙发，“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煮点面条。”
“姐，你的伤…”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谢菲的回答和虎哥如出一辙，“你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谢飞知道这又是一个谎言，但他没有拆穿。在这个家里，似乎每个人都在撒谎，都在为了保护对方而隐瞒真相。
“姐，你真的在夜总会工作？”谢飞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谢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道：“你都知道了？”
“虎哥告诉我的。”
听到虎哥的名字，谢菲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见过虎哥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谢飞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包括虎哥给他的两万块钱和三天后的选择。
听完之后，谢菲沉默了很久。最后，她缓缓开口：“小飞，对不起。”
“姐，你不用道歉。”谢飞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姐姐，“是我应该说对不起。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轻松，从来没有想过你的辛苦。”
谢菲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不后悔，真的。只要你能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我做什么都值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谢飞松开姐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
“你想做什么？”谢菲有些紧张。
“我要跟虎哥合作。”谢飞的声音很坚定。
“不行！”谢菲立刻反对，“小飞，你不知道这条路有多危险。虎哥表面上看起来很绅士，但他手上沾过多少血，没人知道。跟他合作，就等于把命卖给了他。”
“那你欠龙哥的钱怎么办？”谢飞反问，“你以为虎哥真的会无条件帮你摆平？他只是想用这件事来要挟我。”
谢菲沉默了，她知道弟弟说得对。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所有的恩惠都是有代价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的。”谢菲最后说道。
“什么办法？继续在夜总会工作？”谢飞的语气有些激动，“姐，你已经为我牺牲得够多了。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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