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快走……”
“不要相信……”
“救我……”
他的声音微弱而痛苦,如同风中残烛!他真的还在!
我拼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挣扎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混乱景象骤然一变。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牢笼。光芒温暖而圣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禁锢之力。而在牢笼的中央,一个模糊的、几乎透明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正是顾南城!他的形态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消散。
“南城!”我激动地呼唤,试图冲过去。
“晚晚?!”他猛地抬起头,虚弱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危险!”
“我来救你!”我凝聚起全部意志,冲击着那光芒牢笼。但牢笼纹丝不动,反而我的灵魂传来一阵被灼烧的剧痛。
“没用的……”顾南城绝望地摇头,“它是……‘完美’本身。它同化一切,抹杀一切‘不完美’的个体意志。我……快要撑不住了……它的逻辑……无法抗拒……”
“不!一定有办法!”我不甘心地再次尝试,灵魂传来的痛楚几乎让我晕厥。
就在这时,整个意识空间剧烈震动起来!那片圣洁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一个宏大、平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如同天穹般压下:
“检测到‘异常个体意志’入侵‘完美容器’。执行净化程序。”
是那个“源头”或者光暗之子的意志!
无数道光芒如同利剑,从四面八方射向我!顾南城的虚影发出凄厉的警告,猛地扑过来,试图用自己残存的力量替我阻挡!
“不——!”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虚影在光芒中变得更加黯淡,几乎要彻底消失!
强烈的愤怒和绝望给了我力量!我体内那蕴含着“守护”真意的混沌之力,在这意识空间中轰然爆发!不再是强行冲击,而是化作无数坚韧的丝线,强行缠绕住顾南城即将消散的虚影,将他从那片光芒牢笼中狠狠扯出了一部分!
“抓住我!”我对他喊道,同时疯狂地向后撤退,逃离这片可怕的意识空间。
回归的过程如同穿过刀山火海,灵魂被撕扯的剧痛几乎让我崩溃。当我猛地在自己的身体里睁开眼睛时,喉头一甜,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城主!”小红点惊慌地飞过来。
我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第一时间看向身边——顾南城(或者说,那个完美的容器)依然平静地沉睡着,呼吸平稳,仿佛刚才意识空间里的惊心动魄从未发生。
但我能感觉到,不一样了。
我成功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我确实将南城的一部分意识,从那完美的囚笼中,强行剥离了出来!
代价是,我的灵魂受了重创,而南城被剥离的那部分意识,此刻正如同一点微弱的火星,依附在我的灵魂深处,陷入沉睡。
我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又哭又笑。
我救回了他的一部分,但我也彻底暴露了自己。那个“完美”的存在,一定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反抗和“异常”。
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王城依旧沉浸在虚假的宁静与祥和之中。
而我,怀中揣着爱人残存的意识火种,站在了整个“完美新世界”的对立面。
战争,从现在起,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我抬起头,擦干血和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我绝不会放弃。
为了南城,为了所有被“完美”抹杀的“不完美”的灵魂。
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晚晚,”门外传来顾南城(容器)那完美无缺的、带着关切的声音,“我回来了。听说你身体不适,还好吗?”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温和依旧。
而我灵魂深处,那一点属于真正南城的意识火星,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传递来了清晰的、极致的恐惧和警告。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已经睡下了。”
门外的“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温和地回应:
“好,那你好好休息。”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他知道。
他知道我做了什么。
平静的假象,终于被彻底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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