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从梦中惊醒，原来山洞的一切，是梦！但，这是第几层梦境呢？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钢针，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我缩在沙发角落，把自己蜷成一团，老旧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刺得眼睛生疼。
空气中漂浮着铁锈混着腐肉的甜腥气，这是蚀骨雨特有的味道——两年前顾南城消失那晚，下的也是这种雨。
手指无意识抠着沙发破洞边缘的线头，指甲缝里塞满粗糙的纤维。我死死盯着窗外，雨水模糊了所有轮廓，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
突然，一道惨白闪电劈开夜幕！就在那零点几秒的强光里，一张湿漉漉的脸紧贴在玻璃窗上——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勾勾盯着我！
“啊！”我尖叫着跳起来，后背重重撞上墙壁，疼得眼眶发酸。
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一定是幻觉！我大口喘气，强迫自己冷静，可那股被毒蛇盯上的寒意怎么都挥散不去。
就在这时，“笃、笃、笃”，三声敲门声穿透雨幕。我屏住呼吸，赤脚挪到门边。透过老旧猫眼，只能看到一片深色布料，再往上——
脑袋“嗡”地炸开！那张苍白的脸，凌乱黑发滴落的水珠，还有那双曾经盛满笑意、此刻却只剩死寂的眼睛……是顾南城！
门锁转动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我猛地拉开门，带着腥甜的雨气扑面而来，裹着他身上刺骨的寒意。他就站在门口，顶灯把他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幽灵。
“若曦……”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扯喉咙。
积压两年的委屈瞬间决堤：“顾南城！你他妈还知道回来？！七百三十天！订婚宴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当傻子！你死哪去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身形晃了晃，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那眼神像根毒刺，扎得我眼眶发烫。
“说话啊！哑巴了？！”我往前逼近一步，他身上的血腥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什么苦衷能让你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个屁都不放！”
他突然抬头，眼睛里烧着滚烫的思念，又冻结着巨大的恐惧。“若曦……”
他踉跄着上前，一把将我死死抱住，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头里。
湿透的衣服贴着皮肤，却挡不住他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
“对不起…对不起…”滚烫的液体滴在颈窝，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我有苦衷…信我…求你…”
我所有的愤怒突然泄了气，手臂不受控制地环上他的腰。肩胛骨硌得掌心生疼，眼泪混着雨水汹涌而下：“王八蛋…你怎么敢现在才回来……”
他的吻带着雨水的咸涩、铁锈味的血腥，还有近乎疯狂的急切。
我踮起脚回应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到他颤抖着说“冷”，我才惊觉两人浑身湿透，嘴唇都冻得发紫。
神秘U盘
我把顾南城推进卫生间，手抖得厉害，从衣柜里翻出旧T恤和运动裤塞给他：“先凑合穿！我去烧热水！”
关上门靠在墙上，心跳还没平复。
厨房水壶“咕噜咕噜”响着，我盯着卫生间门口那堆湿衣服。
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摸了摸他衬衫口袋——指尖触到个冰冷的金属块。掏出来一看，是个漆黑的U盘，角落刻着个扭曲的符号，像只诡异的眼睛。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个符号，和外公遗嘱里提到的“彼岸灯塔”一模一样！顾南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卫生间门把手突然转动，我慌忙把U盘塞进睡衣口袋，抓起衬衫装作收拾。顾南城走出来，旧T恤紧绷在身上，露出突出的锁骨，运动裤短得滑稽。他捧着热水杯，手腕内侧几道新鲜的抓痕若隐若现。
“南城，这两年你到底去哪了？”我盯着他的伤口。
他手僵了一下，低头盯着杯口热气：“别问。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我离开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气得浑身发抖，“把我丢在订婚宴上被人指指点点就是保护？现在一句‘别问’就想糊弄过去？”
他刚要开口，突然脸色煞白，目光越过我肩膀，死死盯着窗户。一股带着腥甜味的阴风猛地灌进来，壁灯“啪”地熄灭。黑暗中，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被生生掐断了气。
灯光闪烁几下重新亮起，顾南城一把把我护在身后，声音都变了调：“若曦！立刻离开这里！别问！快走！”
“走？走去哪？楼下死人了！”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余光瞥见桌上滑出一张旧照片。泛黄的相纸上，外公林渊搂着个少年笑得灿烂——那分明是十五六岁的顾南城！外公手指上的戒指，刻着和U盘一样的“彼岸灯塔”符号。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顾南城，外公，彼岸灯塔……这些谜团像毒蛇一样，缠住我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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