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另一角,二王子司马照所居住的“辉夜苑”内。
气氛却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透着一股死寂的冰冷。
这位一出生就双腿残疾、只能依靠一具铭刻了浮空阵法的珍贵轮椅法宝行动的二王子,正静静端坐于窗边,透过精致的窗棂,冷冷地注视着外面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的景象。
他脸上没有任何属于此情此景的惊慌,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只是那平静的眸底深处,翻涌着压抑了多年、几乎化为实质的屈辱和恨意。
他的身后,二王子妃虽然也因外面的动乱而脸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中却并无多少对轮椅上的夫君的担忧,反而时不时地瞥向紧闭的苑门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与期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的身影出现,能带她脱离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司马照的轮椅无声地转动,面向二王子妃。他看着她那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丈夫”的温度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和酝酿已久的杀意。
“爱妃,”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平静,“看来今夜,你那几位殷勤的‘面首’,是不会冒着风险来护你周全了。”
二王子妃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丝帕连同握着的一枚温润玉佩差点掉落在地。她惊恐地转头看向司马照,嘴唇哆嗦着:“殿…殿下,您…您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听不懂?”司马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扭曲的弧度,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从三年前那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统领,到去年那个满口酸文的清客文书,再到上月新来的、手指修长的乐师…爱妃,你真当本殿下这双腿废了,眼睛也瞎了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积郁已久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喷发,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你们在本殿下的寝殿隔壁行苟且之事,在本殿下赏你的步辇上眉来眼去,甚至用本殿下赏赐给你的东海明珠,去打赏你那下贱的姘头!你们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把本殿下这个残废放在眼里!”
二王子妃吓得“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华丽的宫装裙摆铺散开来,如同凋零的花朵。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是…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胁迫妾身…”
“闭嘴!”司马照厉声打断,眼中满是极致的厌恶与恶心,仿佛在看一堆肮脏的秽物,“本殿下忍了这么久,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窥伺着你们的丑态,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今夜这场混乱,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藏在轮椅扶手中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一道细微几乎不可见、却蕴含着阴寒死气的乌光,如同毒蛇出信,瞬间没入了二王子妃光洁的眉心。
二王子妃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惊恐地瞪得滚圆,瞳孔中倒映着司马照冰冷无情的面容,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悔恨和难以置信。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即身体一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气息全无。
司马照漠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一丝扭曲而病态的快意,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刺客凶残,潜入王府,二王子妃不幸罹难…这个理由,足够体面了。至于你那些姘头…放心,很快都会下去陪你,一个都跑不了。”
窗外的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跳跃不定,仿佛无数细小的毒蛇在盘旋。他缓缓转动轮椅,来到桌前,拿起早已备好的信纸与墨锭,指尖在纸面轻轻一敲,墨锭便自行研磨起来。
“来人。”司马照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门外的侍卫显然也被王府的混乱惊得不轻,听到传唤后立刻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司马照没有抬头,只淡淡道:“王妃不幸遇刺身亡,即刻封锁辉夜苑。任何人不得出入。另外,将今夜值守的侍卫全部集中,逐一问话。本殿下要知道,是谁放刺客进来的。”
侍卫浑身一颤,看来今天得推出一名手下背锅了,应道:“遵命!”
侍卫退下,房门重新合拢,将那渐渐弥漫开的、极淡的血腥气与窗外传来的硝烟味一同锁在这方死寂的天地里。
司马照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他驱动轮椅,重新回到窗边。外面的爆炸声似乎正朝着王府深处转移,辉夜苑附近反倒安静下来,只有远处跳跃的火光将窗棂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光洁的地板上,如同鬼影幢幢。
他抬起手,借着跳动的光影,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双修长、苍白却几乎未曾沾染过鲜血的手。
干净。
一如他此刻的内心。
没有预想中复仇后的狂喜,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虚无的平静,以及沉淀在这平静之下的,一丝细微却清晰的……空落。
多少年了?
从第一次发现那女人眼神飘忽、颈侧带着可疑红痕开始,从第一次在寝殿隔壁听见压抑的喘息与调笑开始,这份耻辱就像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日夜不休地勒紧、注入脓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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