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祭坛”上，微微喘息，感觉精神异常疲惫，仿佛进行了一场持续数日的高强度思考。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脚下这片古老的网络，以及网络中心那个名为吴瀚海的灵魂，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暂时的连接。
（转）
“成功了……”织网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激动，“‘基石’的签名……如此纯粹……如此……强大……”他看向江辰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那丝怜悯似乎更深了，“孩子，你承载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沉重。”
他话音刚落，球形空间边缘那扇厚重的气压门，突然传来一声沉闷无比的、如同巨锤砸击般的巨响！
“砰！！”
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灰尘从服务器机柜的缝隙中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我们了！”林夕瞬间举枪瞄准门口，语气冰冷。
“比预计的……更快……”织网者脸色一变，与硬件融合的身体似乎都绷紧了些许，“屏障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他快速对江辰说道：“后门协议和月球基地‘昆仑’的完整结构图，包括那个可能存在‘档案馆’入口的‘未知干扰区’的详细坐标，我已经传输到你的个人终端底层缓存区了！”他指的显然是江辰身上那件破损不堪、但核心芯片可能仍在运作的学院制服。
“记住！进入基地后，优先瘫痪能源矩阵！这能为我们争取三十分钟！然后，去这里！”一段极其复杂的三维坐标如同烙铁般印入江辰的脑海，“那里是基地的数据核心，也是‘档案馆’入口最可能显现的位置！尝试用你的‘钥匙’权限去连接、去引导！”
就在这时——
“砰！！咔嚓！”
伴随着又一声更猛烈的撞击，气压门的边缘竟然出现了细微的变形！一道道高能切割光束开始从门外渗透进来，灼烧着厚重的金属！
“走！你们必须立刻离开！”织网者低吼着，他身下的巨大“巢穴”开始发出过载般的轰鸣，所有服务器指示灯的闪烁频率变得疯狂，“我来引开他们！记住！去找‘夜莺’！只有找到她，拿到物理密钥，后门才能完全启动！”
“夜莺？”江辰立刻联想到了那段记忆碎片，“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织网者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仿佛能量供应正在被转移到别处，“陈……我的搭档……当年只说交给了‘夜莺’……那是他的……代号‘信天翁’……单线联系的……卧底……”
信天翁！夜莺！
这些代号如同闪电划过江辰的脑海。
而就在这时，因深度同步而暂时与江辰意识产生微弱连接的苏沫，突然捂住了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段模糊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在她眼前——那是她小时候，父亲书房里，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深处，似乎藏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闪烁着微光的金属U盘，而父亲曾醉酒后喃喃念叨过一个词……一个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词……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看向江辰，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
“江辰……‘夜莺’……‘摇篮曲’……我……我可能知道……”
（合）
“什么？！”江辰和织网者同时震惊地看向苏沫。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追问了！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那扇厚重的气压门终于被彻底炸开！灼热的气浪和金属碎片席卷而入！烟尘弥漫中，数台“清道夫”猩红的目光如同地狱的灯塔，锁定了空间内的所有人！更多的“星火壁垒”武装士兵紧随其后！
“走啊！”织网者发出一声咆哮，整个球形空间的服务器集群爆发出最后的、刺眼的光芒！无数线缆如同狂暴的巨蟒般挥舞起来，主动缠向冲进来的“清道夫”和士兵，暂时阻挡了他们的攻势！同时，在球形空间底部，一个原本被隐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紧急逃生管道口，在电光火石间悄然打开！
“跳下去！”织网者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已经变得极其微弱，“管道通向……外层废弃区……有机会……逃脱……”
林夕毫不犹豫，一把将最近的杨振华连同轮椅推向管道口，“回声”强忍伤势，协助医护人员紧随其后。苏沫则被江辰紧紧拉住。
在跳入那未知黑暗的前一刹那，江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织网者吴瀚海那与硬件融合的躯体，在过载的能量中开始崩解、燃烧，但他那双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冲进来的敌人，仿佛要用这最后的火焰，烧尽一切阻碍。
他也看到了，在炸开的门口，李维的身影出现在烟尘之后，他的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冰冷地、准确地，落在了即将跃入管道的江辰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爆炸的火光与飞舞的数据流光中，短暂交汇。
李维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似乎是三个字：
“你逃不掉。”
下一刻，江辰拉着苏沫，纵身跃入了无尽的黑暗。冰冷的气流瞬间包裹了他们，将上方那场惨烈的阻击战与李维最后的凝视，彻底隔绝。
而在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中，苏沫那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江辰耳边响起，如同惊雷：
“那个U盘……‘摇篮曲’……是我父亲……苏信然……的遗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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