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7年二月,妶玉北伐军行至距离汉中不足百里处。
大军暂时停下休整,一方面派出斥候去前方探查汉中的地形以及清军守城兵力,另一方面,也在等待来自后方安康的粮草补给。
北伐军最大的弱点,在于不熟悉汉中当地的地形。
由于此次北伐军的主力,是李定国的西军旧部,以及部分四川明军。
西军之前的主要战场在中原地区,对汉中也不是很熟悉,四川明军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幸运之神显然站在妶玉这边,跟随补给队而来的,还有一支当地抗清武装,领头的将领,是孙守法。
要说这孙守法,历史上也是一个坚决抗清的将领。
清军入关,李自成败退江西后,由于清军主力尾随李自成南下,造成北方空虚,于是孙守法、贺珍、武大定等人奉朱存木釜为汉中王,在陕西起兵反清。
1646年,孙守法、贺珍攻占了安康,但很快被清军反扑,两人便各自退到了山里继续打游击。
这不,两人正在五郎山里狼狈地啃树皮,从山民嘴里惊闻明军收复了安康,赶忙下山来探查情况,于是便一头撞进了刘廷举的埋伏。
好在双方都比较谨慎,证实了双方同为明军的身份后,孙守法和贺珍大喜过望。
在听闻妶玉正在率领主力收复汉中后,两人一合计,收复汉中这么大的功劳,要是不参与可就太可惜了,于是两人经过抽签,最后决定孙守法随着运粮队去汉中协助妶玉攻城,贺珍则留在安康协助刘廷举守城。
在贺珍羡慕的眼神中,孙守法带着自己的部队一路向西,不久后与正在休整的妶玉大军汇合了。
听到汇报后,妶玉自然非常开心,因为不仅从天而降一个猛将贺珍,还白捡了一个熟悉汉中地形的孙守法。
孙守法拜见了妶玉和李定国之后,大为感叹,因为不久前,他和好兄弟贺珍还在汉中和张献忠的西军打过一场恶战,当时贺珍从西军手里夺下了汉中。
明明不久之前双方还是敌人,在战场上不死不休,如今竟然同属为妶玉帐下,成了战友了!
能收服李定国这种野马的女人,这公主简直就是深不可测啊!
在得知众人正在商讨进攻汉中的方案后,孙守法拍了拍胸脯,说道:
“嗨!打个汉中,还要商讨啥呀?直接干就完了!俺老孙就是兵少,要是俺也有上万人,早就打下汉中了!
汉中这地方,既易守难攻,又易攻难守,谁控制了关键山口,谁就能赢!”
原来,汉中的地形是一个盆地,进出汉中,主要是6条路,只要控制住了这6个山口,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6个山口,分别是西北方向的勉县定军山、正北方的石门、东北方向的洋县、西南方向的勉县元墩、正南方向的南郑、以及东南方向的五郎关。
其中勉县定军山,向西通往甘肃。
石门通往关中宝鸡。
洋县通往西安。
勉县元墩通往四川广元。
南郑通往四川巴中。
五郎关则经过西乡县,通往安康,也就是妶玉军队来的方向。
由于清军在西北的主力已经被豪格带去了成都,此时陕西和汉中清军的军力是非常空虚的!
因此虽然有6个山口,但只要守住其中的两个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妶玉只要派出部分兵力,扼守住通往四川广元的元墩和通往巴中的南郑这两个山口,阻挡住豪格的援军,那么汉中的守城清军就成了瓮中之鳖!
另外,由于汉中在明军、李自成、张献忠和清军手里几度易手,城池被多次攻破,尚未来得及完全修缮,因此此时的汉中城墙,部分城墙段的耐久度是很弱的!
果然,打仗打仗,情报是很重要的!
在孙守法的强烈坚持下,妶玉答应让孙守法的部队担任攻城的先锋,同时命令李定国的部将,吴子圣和高文贵分别把守元墩和南郑。
大军趁夜包围了汉中城,汉中清军守军虽然得知了明军进入汉中地区的情报,但是自知寡不敌众,并没有敢出城野战,而是据城而守,试图等待豪格从成都派兵救援。
第二天天明,李书恒的炮兵团率先开炮,5门红衣大炮分散在汉中四面城墙周围,轮流炮击汉中城墙,试图找出城墙薄弱的地方。
汉中府衙,都类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都类,董鄂氏,满洲正红旗固山额真(正红旗旗主),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外孙。
要说这个都类,那可不是一般人。
他的父亲是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董鄂·何和礼,母亲是努尔哈赤的长女,东果格格,固伦端庄公主。
这次都类跟随豪格攻打陕西,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豪格在出兵四川时,特意把都类留下来坐镇汉中,但是谁也没想到,妶玉竟然千里跋涉,从夔州绕了一个大圈,偷袭了安康!
如今汉中城内守军不足万人,其中八旗兵只有1千,剩下的都是汉军!
而且,由于红衣大炮都被豪格带去了四川,汉中城墙上连大型火炮都没有!
这仗怎么打?
如果对面是孙守法、贺珍这种没有火炮的军队的话,那他都类倒是一点也不慌,可对面竟然是明军主力,还带了5门红衣大炮!
在隆隆的炮声中,都类如坐针毡,这么多年的军旅经验,让他冥冥中感到,他恐怕等不到豪格的援军了……
在一个时辰的试探性炮击后,李书恒终于找到了汉中城墙的薄弱地方。
汉中城共有4座城门,分别是:东面的朝阳门,南面的望江门,西面的振武门,北面的拱辰门。
汉江绕城而过,汉中城位于汉江的北面。而汉中城墙的薄弱地方,就在东面的朝阳门。
于是妶玉下令,将所有的5门红衣大炮,全部调往朝阳门,集中朝城墙最薄弱的地方轮番轰击,在经过了半天的轰炸之后,傍晚时分,数次在战乱中被攻破的朝阳门城墙,终于再一次被轰塌!
“弟兄们,大丈夫建功立业、为妻儿子孙谋万世福荫的时机到了!先登者赏百金,升三级!冲啊!”
于是孙守法的三千人冲锋在前,李定国的部将紧随其后,在李书恒的炮火支援下,鱼贯涌入了汉中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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