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到傍晚,贞德身边已不足千人,马进忠、卢鼎、王允成等将领尽皆战死,身边只剩下刘肇基与何刚。
这一仗贞德有两个大的收获。
一是徐恩盛、常登、徐育贤三人居然一直到战死,都没有投降清军,而在历史上,他们三人随着左梦庚投降清军后,没有再反正,而是一直忠于清朝直到老死。
不过贞德很快就想清楚了原因,他们三人其实属于没有主见的性格,左良玉造反,他们就跟着造反,左梦庚降清,他们就跟着降清,贞德抗清,他们也就跟着抗清。
说白了,他们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是没有主见,只要有一个忠诚的主将率领,他们依然可以忠于大明,为大明战死。
第二个收获,是她发现在忠诚营与扬州营里涌现出了几个优秀的低级将领和士兵。
其中,忠诚营百总赵无极,原本是徐勇的部将,作战勇猛,凶悍异常,和八旗骑兵一打三都游刃有余。当初因看不惯徐勇劫掠百姓,出言顶撞,从此得不到重用。九江事件之后,不愿投降清军,于是带着手下士兵留了下来。
而扬州营有个普通士兵则引起了贞德的兴趣,在扬州营各级将领纷纷战死,失去统领的情况下,这个叫李书恒的士兵,居然能够组织起几十个士兵结阵防守,以极低的伤亡,杀伤了数十个敌军。
九华门外,鳌拜和遏必隆分别在不同方向包围住明军最后这一千人。
周天在船上呼喊贞德上船,却被贞德拒绝了。
清军火炮持续地炮击靠近岸边的明军船只,不时有船只被炮弹击中,船上士兵纷纷落水。
身边的亲兵营将士想要强行把公主送上船,眼见情况紧急,贞德一把拔出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以死逼迫周天开船带着百姓立刻离开。
船上的九江百姓和明军伤兵,纷纷在船上下跪,与贞德哭泣拜别。
“这位女将可是广陵公主?英亲王有令,不得伤害公主玉体,事已至此,公主何必不惜性命,以死相抗呢?”满达海连忙说道。
环视着面前的这一千明军残兵,满达海继续说道:“只要公主愿意投降,王爷可以保证不杀你部下这些士卒。”
“哦?是吗?那能否也不杀九江城中的百姓呢?”贞德问道。
“这……王爷屠城的将令已经下达,不好收回……”
“恐怕不是不好收回,而是不让士兵杀人、抢钱、抢女人,怕他们不满吧?”
“这……此战我军伤亡也不小,不让士兵们发泄一下,对军心也不利。”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满达海摇了摇头,扭头走开了。
鳌拜嗷嗷叫着带着士兵杀了过来,最后的战斗开始了,也毫无悬念地很快就结束了。何刚的忠贯营全军覆没,何刚本人也死在了鳌拜手上。
最后贞德的身边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只是碍于阿济格活捉公主的命令,清军才没有对这最后十几个人下死手。
令贞德没想到的是,跟随她战斗到最后的,竟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士兵李书恒和他组织起来的十几个士兵,这绝对是一个人才啊,而且是一个大将之材,是类似于韩信的那种帅才。
贞德看着这十几个英勇忠贞的士兵,内心万分感慨。
谁说我汉人没有勇士?谁说我汉人没有忠臣?
南明的灭亡,完全是上层统治阶级昏庸无能,官吏贪婪残暴,和基层将士以及百姓有什么关系?
只要还有这些忠贞的士兵,大明就还有救!华夏就还有救!
“刘渣男,帮我一把,拜托你了!”
刘肇基点了点头,他明白贞德想要他做什么,虽然他不知道贞德死后是否真的能够重生,但他依然选择相信她。
“噌”地一声,刘肇基抬手挥剑,刺进了贞德的胸口,随后拔出剑,自刎而死。
“公主殿下!刘将军!”赵无极和李书恒悲痛落泪。
十几名最后的明军士兵,悲痛地哭喊着,随后纷纷提剑自刎。
九江城最后的十几个勇士,倒在了一抹惨红的夕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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