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灵压如海啸般爆发!
整个封印空间剧烈震颤,冰壁龟裂,符文疯狂闪烁!
锁链嗡鸣着收紧,几乎要嵌进黑衣分身的骨头里!
黑衣分身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整个人被压得弯下腰去,黑色的血液从口鼻中涌出。
但他却在笑,笑得扭曲而快意。
“看啊……看啊……”
他喘息着,抬起头,眼中是近乎癫狂的光芒,
“这就是你,白景耀……这就是真实的你……”
“愤怒吗?痛苦吗?想杀了我吗?
可你杀不了我……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记得谢楚歌,
只要你还抱着那点可悲的、想要复活他的妄想……我就永远存在……”
白景耀站在原地。
宗主华服在灵压激荡中无风自动,袖摆翻飞。
他的脸上一片冰冷,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黑衣分身说得对。
他就是他。
那些念头,那些欲望,那些黑暗的、不堪的、连他自己都厌恶的东西,都是他的一部分。
他曾经以为,只要足够克制,就能将它们压制下去。
他曾经以为,只要谢楚歌活着,只要还能看见那个人,
还能以“大师兄”的身份站在他身边,那些东西就不会失控。
可现在谢楚歌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连一点念想都没留给他。
甚至那枚子母同心玉符
——
那枚他赠予谢楚歌、
寄托着隐秘心意、
也连接着两人最后一点联系的玉符
——
都被谢楚歌转手送给了唐一铭。
为了保护小师弟。
多高尚的理由。
多像谢楚歌会做的事。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他珍视如命的东西,在谢楚歌那里,可以如此轻易地转赠他人?
凭什么他小心翼翼珍藏的心意,谢楚歌至死都不曾察觉,或者说……察觉了,却选择了无视?
“玉符……”
白景耀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黑衣分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得更加恶意:
“啊,对了……那枚玉佩。
你给他了,他转手就给了别人。
啧啧,我们清冷高洁的白大宗主,也有被人如此轻慢的一天呢。”
“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诡谲,
“你真的只是因为玉佩被送人而生气吗?”
他向前倾身,锁链哗啦作响,声音压得极低,像恶魔的耳语:
“你生气的是,那枚玉佩……本该是你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是你拴住他的锁链。”
“是你宣告‘这个人属于我’的烙印。”
“可现在,它戴在了别人身上。”
“你嫉妒得发狂,对不对?
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即使那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你还是嫉妒任何可能‘拥有’他的人。”
白景耀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很轻微。
但黑衣分身捕捉到了。
他的笑容扩大,几乎要咧到耳根:
“承认吧,白景耀……你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什么需要保护的师弟,什么需要照拂的同门。
从你看清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你想要的,就是占有他。”
“从身到心,彻彻底底。”
“你想看他为你哭,为你笑,为你露出除了‘敬重’之外的其他表情。
你想撕破他那层总是从容镇定的皮,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想……把他变成你的。”
“就像我现在想把你变成我的一样。”
最后一句话落下,整个空间陷入了死寂。
只有锁链轻微的晃动声,以及黑衣分身粗重的喘息。
白景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他缓缓抬起手。
掌心向上,冰蓝色的灵力如雾气般升腾,在半空中凝结成无数繁复的符文。
那些符文比之前的更加古老、更加晦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你要加固封印?”
黑衣分身冷笑,
“没用的。
只要你的心魔还在,只要你还放不下谢楚歌,我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些锁链,这些符文……困得住一时,困不住一世。”
白景耀没有回答。
他只是专注地操控着那些符文,让它们一层又一层地落在锁链上,落在冰壁上,落在这整个封印空间的每一寸。
每一道符文落下,黑衣分身就颤抖一下,身上的黑色气息被压制一分。
但他始终在笑。
笑得诡异,笑得了然。
当最后一道符文落下时,整个空间已经被加固到极致。
冰壁厚了数尺,锁链粗了一倍,符文的光芒几乎要刺痛眼睛。
黑衣分身被彻底压制,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垂着头,发出低哑的、断续的笑声。
白景耀收回手,气息微乱。
他站在入口处,看着那个被锁链层层缠绕、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黑暗倒影。
然后,他转身。
“白景耀。”
黑衣分身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你把他藏在雪峭山,对不对?”
白景耀的脚步,顿住了。
“你以为……只有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黑衣分身的笑声,低哑而阴冷:
“别忘了,我就是你……你的记忆,就是我的记忆。
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
“包括雪峭山。”
“包括……你把他交给白景亭时,
心里那点扭曲的、不甘的、恨不得杀了自己亲弟弟的念头。”
白景耀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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