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是谢砚之掷出的那柄薄刃飞镖!精准无比地没入那死士持刀的右手手腕!
“呃啊!”死士一声惨嚎,短刀脱手飞出!他凶性不减,左手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状若疯虎般再次扑向近在咫尺的云映雪!
云映雪刚刚翻滚躲开致命一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扑倒!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狠厉,竟不再躲避,反而迎着对方扑来的方向,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不是掏什么武器,而是猛地抓出一把东西,狠狠朝着对方的面门扬了过去!
那竟是一把细碎的、混合着干辣椒粉和石灰的粉末!是她藏在怀里,原本用于防身脱困的最后手段!辛辣刺鼻的粉末瞬间在狭窄空间弥漫开来!
“咳!啊!我的眼睛!”那死士猝不及防,双眼被辣粉和石灰灼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动作瞬间变形!
机会!
谢砚之如同附骨之疽般紧随而至!他甚至没看云映雪一眼,身形如同鬼魅般切入,一记狠辣的手刀精准地劈在死士的后颈!那死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
最后一名死士,已被谢砚之解决。密道内,只剩下风灯摇曳的光,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粉尘味、咸腥味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气息,以及两人粗重的喘息。
短暂的搏杀,兔起鹘落,凶险万分。
谢砚之站直身体,玄色劲装上沾染了泥污和点点暗红的血迹。他微微侧头,冰冷的目光落在刚刚挣扎着从泥泞中爬起的云映雪身上。她的发髻散乱,脸颊沾满污泥和石灰粉,肩头棉衣被划破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肌肤,狼狈不堪。
然而,谢砚之的眼底深处,却翻涌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和审视。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交手,她展现出的反应速度、那份面对死亡威胁时的狠厉与急智(尤其是最后那包辣粉石灰),绝非一个普通商户女、一个常年拨弄算盘的账房先生所能拥有!她的身手……带着一种被刻意隐藏、却又在生死关头自然流露的……利落与果决。
云映雪也感受到了那道冰冷审视的目光。她心头一凛,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惊魂未定和一丝慌乱。她知道,刚才情急之下的反应,恐怕已经引起了这个“活阎王”更深的怀疑。她胡乱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粉末,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两人都沉默着。密道深处塌陷的入口处,碎石还在零散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风灯的光线在弥漫的烟尘中显得愈发昏黄。
谁也没有再提那几粒盐粒。
谁也没有再提石壁上那诡异的刻痕。
更没有人提起方才那场几乎置对方于死地的言语冲突。
方才那场被迫的、短暂而凶险的联手,仿佛从未发生。巨大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比塌陷的岩壁更深、更难以逾越的猜忌与算计的鸿沟。
谢砚之的目光从云映雪身上移开,投向那被巨石封死的密道深处,冰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需要重新评估这个棋子,或者说……这个变数。
云映雪则死死按住怀中那本并未在搏斗中遗失的血账抄本副本,肩头的刺痛和方才生死一线的恐惧让她心有余悸。她同样需要重新审视与这位刑部侍郎之间,这如履薄冰、步步杀机的“合作”。
塌陷的入口方向,传来几声沉闷的敲击和模糊的人语,似乎是外面的人在试图清理通道。危险并未远离。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站在满地狼藉的密道里,各自沉默,各自盘算。只有粗重的呼吸和风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在血腥与硝烟弥漫的空气中,诉说着无声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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