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满掷地有声的“拼理”挑战,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投入一把猛火,将屯口这场因卖女逼婚引发的冲突,瞬间推向了另一个更尖锐、更关乎秩序根基的层面。
张屠户被那句“拼输了给你抵命”震得一时愣在原地,杀猪刀依旧举着,但那股同归于尽的疯狂气焰却被一种基于蛮横而非道理的虚弱所取代。他张了张嘴,想继续咆哮他那套“天经地义”,却发现周遭乡邻的目光已然不同。那目光里,少了恐惧,多了审视,甚至隐隐带着对他那套逻辑的怀疑。
然而,没等赵小满继续“拼理”,也没等张屠户想出新的骂词,新的“秩序”维护者已然闻讯赶来。
来的正是新任的里正(原里正已入狱)和几位闻讯赶来的赵家族老。新任里正姓钱,原是屯里一个有些声望的富户,为人圆滑,最重“规矩”和“体面”,对立身堂这套“妇人当家”、“自行其是”的做法早已心生不满,只是碍于其救荒之功和官府的“嘉禾匾”暂且隐忍。而几位族老,更是将“纲常伦理”视若性命,赵小满当街焚毁婚书、挑战父权的行为,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十恶不赦、动摇宗族根基的忤逆之举!
钱里正和族老们排开众人,看到现场一片狼藉——破碎的花轿、未干的血迹、持刀的张屠户、被众人护在中央却毫无惧色的赵小满,以及那群眼神愤怒、手握“凶器”的立身堂妇人——他们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一个须发皆白的族老跺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光天化日,持械斗殴,毁人姻缘,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家规!”
钱里正强压着火气,先看向状若疯魔的张屠户,厉声道:“张老大!把刀放下!你想当众行凶吗?!”
张屠户见到里正和族老,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竟嚎啕大哭起来,颠倒黑白地哭诉:“里正老爷!族老们!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我嫁闺女犯哪条王法了?赵小满带人砸了我的花轿,烧了我的婚书,还要鼓动人打死我啊!这赵家屯还有没有规矩了!”
钱里正眉头紧锁,又看向赵小满,语气严厉:“赵小满!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如今是越发能耐了!当街焚毁婚书,聚众闹事,你想干什么?!”
赵小满面无惧色,上前一步,将张屠户如何逼女抵债、杏儿如何咬舌自尽、自己如何救人焚书之事清晰道来,最后朗声道:“里正,族老,小女并非闹事,实是救人!更是要拼一个道理!父权是否大过人命?卖女抵债是否真是天经地义?”
“荒谬!”另一位族老猛地打断她,脸色铁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皆然!婚书岂是你说烧就烧的?张屠户嫁女,纵有不是,也是他张家家事,自有家法族规处置!轮得到你一个外姓女子来当街审判,动用私刑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还有没有纲常伦理!”
“纲常伦理?”赵小满冷笑,“若纲常伦理便是逼死亲生女儿,那这纲常,不要也罢!”
“大胆!”钱里正终于勃然大怒,赵小满这句话彻底触犯了他的底线。他需要的不是真相,不是道理,而是稳定,是服从,是维护这套固有的、便于管理的秩序。赵小满的言行,已经是对整个宗法秩序的公开挑衅!
“赵小满!”钱里正声色俱厉,“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当街焚书、聚众毁物、挑衅尊长、扰乱纲常的事实!此风绝不可长!若人人都似你这般,凭一己之见便肆意妄为,这赵家屯岂不乱了套?宗法何存?体统何在?!”
他根本不理会杏儿的死活和张屠户的恶行,直接将所有罪名扣在了赵小满头上。
“今日,若不严惩于你,不足以正视听!不足以儆效尤!”钱里正环视四周,看到族老们纷纷点头附和,看到一些保守的屯民也露出深以为然的神色,心中更有底气。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里正的威严,宣布了对赵小满的惩罚:“赵小满,你言行无状,屡犯乡规,今日更犯下大错!本里正与诸位族老议定,罚你入宗祠跪省三日!向列祖列宗忏悔你的罪过!好好思过,何谓尊卑,何谓纲常!”
祠堂囚笼!
这个惩罚,看似没有皮肉之苦,实则极其恶毒!宗祠是什么地方?是封建礼教和宗法权威最集中、最压抑的象征!将赵小满关进去罚跪,不仅仅是对她个人的折辱,更是要用祖宗和礼教的名义,从精神上彻底压服她,否定她之前所有的抗争和“道理”!
这是要用“孝”、“敬”、“规”、“矩”这些最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锁住!
“来人!”钱里正不顾王五等人的怒目而视和立身堂妇人们的骚动,吩咐带来的几个保甲,“请小满姑娘去祠堂!”
几个保甲硬着头皮上前。
“我看谁敢!”张寡妇护在赵小满身前。 刘氏也急道:“里正!这不公!明明是张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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