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作的野菜在精心呵护下,大多成活了,虽然长得慢,但点点新绿混杂在粟苗行间,总算添了几分生机,也暂时缓解了赵小满一点对于青黄不接的焦虑。然而,随着粟苗一天天拔高,对水分和养分的需求明显增大,那十平米土地很快又显得捉襟见肘。
扩大种植面积,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更多的土地,才能产出更多的粮食,才能让她有底气面对即将到来的寒冬和赵家可能的反扑。
但徒手刨地,效率太低,也太耗体力。之前开垦那十平米,几乎耗去了她半条命。她需要工具,真正能省力的农具。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目光便再次落回了那堆被她视为宝贝的碎石上。之前磨制尖木枪和石锄的经验,让她对石材的利用有了初步概念。
她需要更锋利、更称手的“刀”和“锄”。
她在碎石堆里反复翻找、比对,挑选出两块质地最坚硬、形状最合适的青黑色石块。一块扁长,边缘相对薄,适合做切割;一块厚实些,一端有天然凸起,适合做敲砸撬动。
磨制的过程枯燥而痛苦。没有水,只能干磨,石屑纷飞,呛得她连连咳嗽。左手早已伤痕累累,新伤叠着旧伤,每一次用力按压磨石,都传来钻心的刺痛。汗水滴落在滚烫的石头上,瞬间蒸发。
但她咬紧牙关,眼神专注得可怕。脑海里反复勾勒着需要的形状:一块要磨出锋利的刃口,用于切割杂草根系;一块要磨出适合刨地的楔形尖头。
“哧啦……哧啦……”
刺耳的磨石声在荒地上单调地回响,日头升高又偏西。当两块石头终于被磨出大致满意的形状——一块有了粗糙但锋利的刃口,一块前端变得尖锐——她的左手几乎失去了知觉,磨破的地方血肉模糊。
接下来是手柄。她砍下歪脖子柳一根相对笔直粗壮的分枝,用新磨好的石刀费力地削去枝杈和树皮,将其一端劈开一道缝隙——这是最难的步骤,石刀毕竟不是铁刀,她反复尝试,手上又添了数道口子,才勉强成功。
然后,将那块厚实的、前端尖锐的石块楔入劈开的缝隙,再用撕扯下的树皮纤维混合着湿泥,死死缠绕捆紧,放在一旁晾晒硬化。这就是她的**石锄**。
另一块带刃的石片,她找来一根短木棍,同样用纤维和湿泥紧紧绑缚在一端,做成了一把简陋的**石刀**。
工具制成的那一刻,她几乎虚脱,但看着手中这两件凝聚了血汗和智慧的原始农具,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冲淡了疲惫。
她迫不及待地开始试验。
握着新石锄,将尖锐的一端楔入土地。果然比徒手和那块小石片省力太多!虽然依旧需要全身用力,但杠杆作用明显,能更深、更有效地撬动土块和草根!再用石刀切割纠缠的根系,效率倍增!
她开始绕着原先的十平米土地,向外扩展垦荒。有了工具,速度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依旧艰难,依旧满手血泡,但看着一片片新的、 尽管贫瘠的沙土地被翻松,碎石被捡出,杂草被清除,那种开拓的喜悦支撑着她。
她不再满足于仅仅扩大面积,还尝试着用石锄开出更规整的田垄和排水沟,模仿着记忆中农田的样子。她知道这或许对保水保肥有微弱的好处。
日复一日,她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耕牛,从天亮忙碌到天黑。新开垦的土地被仔细整理,同样混合进一点点腐熟的堆肥,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之前收集到的、为数不多的红毛粟种和野菜根茎,点种下去。
汗水浇灌着土地,血水浸润着种子。
当最后一点力气耗尽时,她瘫倒在田边,看着眼前这片已然扩大到**三十平米**的田地——虽然大部分新地还光秃秃的,只有最早的那片粟苗和间作的野菜泛着绿色——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微弱的希望,在她死寂的心湖里缓缓荡漾开来。
工具,是手的延伸,是智慧的物化。
她终于,朝着掌控命运的方向,笨拙而坚定地,迈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
夕阳下,新磨的石锄和石刀静静地躺在田埂上,刃口反射着黯淡却坚实的光泽。
一只**蜣螂**(屎壳郎)推着粪球,慢吞吞地从新翻的泥土上爬过,似乎并未被这微小的改变所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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