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明兰从容应对几位勋贵夫人的刁难,不卑不亢,言辞得体,不仅自身未落下风,反而彰显了宁远侯府的底蕴与新主母的气度。加之顾廷烨恰到好处的维护,夫妻二人默契联袂,使得这场原本可能出现的风波,最终成了明兰在京城顶级社交圈一次成功的亮相。
好事不出门,但这高门大户里的动静,尤其是宁远侯府这般圣眷正浓、地位显赫的人家,其一举一动,都难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被无数张嘴巴议论着。宫宴之后,关于这位新任宁远侯夫人盛明兰的种种,便开始在京城各个圈层中悄然流传开来。
起初,人们谈论的多是她的年轻与家世。“顾侯娶的那位续弦,原是盛纮盛大人家的六姑娘,年纪听说才及笄不久,真是好福气。”“盛家虽是清流,门第到底与侯府有些差距,看来顾侯是极其中意了。”这类议论,多少带着些对明兰高攀的审视与好奇。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曼娘事件虽被刻意淡化,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关键信息——诸如新夫人如何识破诡计、稳定局势、最终清理门户——还是通过那日赴宴的族亲或府中下人之口,隐约传了出去。这便为明兰的形象添上了第一笔浓墨重彩:并非是不谙世事的柔弱闺秀,而是有胆识、有决断、能镇得住场面的当家主母。
紧接着,宁远侯府内部风气的变化,也渐渐为外人所察觉。以往偶有传出的关于四房五房占些小便宜、或下人之间推诿扯皮的消息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侯府办事效率提高、赏罚分明、下人们各安其职的评价。有与侯府有生意往来的掌柜议论:“如今去侯府对接事务,规矩清楚,流程分明,该找谁办什么事,一点不含糊,省心多了。”有与侯府仆役沾亲带故的人私下透露:“家里亲戚在侯府当差,说是新夫人管家极严,但也极公道,该赏的绝不吝啬,该罚的也绝不姑息,底下人反而觉得踏实,不用整日想着钻营。”
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汇聚到那些关注宁远侯府的官宦女眷、勋贵夫人耳中,便逐渐勾勒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形象:这位年轻的侯夫人,不仅镇住了内宅,更能将偌大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其治家之能,不容小觑。
而那日宫宴上明兰的表现,更是被当时在场的一些明眼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平宁郡王妃等人虽当时吃了瘪,心中不忿,但在与其他夫人交际时,也不得不承认:“顾侯那位新夫人,年纪虽小,说话行事却颇有章法,不是个能轻易拿捏的。”镇国公夫人回去后,也对心腹嬷嬷叹道:“原以为是个好对付的,没想到是个绵里藏针的角色,顾廷烨倒是娶了个帮手。”
这些评价,或中性或略带忌惮,但都指向同一个事实:盛明兰并非易与之辈。
于是,在京城贵妇圈的茶会、花宴、往来应酬中,“宁远侯夫人”渐渐成了一个时常被提及的名字。谈论的内容,也从最初的好奇与审视,转向了更多的认可与赞叹。
“听说顾侯夫人将侯府打理得极好,下人们都服气。”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手段,真是难得。可见盛家家教是好的。”
“前儿宫里赏花,我远远瞧着,那通身的气派,沉静稳重,倒不像是刚及笄的人。”
“曼娘那事你们听说了吗?虽不详细,但能处置得那般干净利落,还不伤及侯府声誉,这份心思和魄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看来顾侯是娶对了人,内有贤妻,他在外头也能更安心为朝廷办事了。”
这些议论,如同春风细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明兰“聪慧贤德”、“治家有方”的名声,便这样一步步在京城传开了。这名声并非刻意炒作,而是基于实实在在的作为,经由无数双眼睛见证、无数张嘴巴传播,逐渐积累起来的。
甚至连宫里的皇后娘娘,在一次召见几位诰命夫人时,都似无意间提了一句:“听说宁远侯顾卿的夫人很是贤惠,将侯府治理得井井有条,顾卿如今在朝堂上愈发沉稳干练,想来也有这位贤内助的功劳。”天子后宫之言,分量自是不同,这无异于对明兰名声最权威的肯定。
这些传闻,自然也断断续续地传回了澄园。小秦氏听闻后,心中滋味复杂难言。她既不愿见明兰声望日隆,却又无法否认那些都是事实,只能暗自咬牙。四房五房更是又妒又恨,却因前次吃瘪,暂时不敢再兴风作浪。
顾廷烨在朝堂同僚或明或暗的称赞中,也感受到了明兰带来的这种积极变化。他虽不善言辞,但回府后看向明兰的目光,愈发温和,与她商议事情时,也愈发尊重她的意见。他深知,一个贤德有才的主母,对家族声誉的助益有多大。
明兰本人对于这些外界名声,却显得十分淡然。她依旧每日按部就班地处理府务,侍奉长辈(至少表面如此),管理下人,闲暇时看书习字,或是与顾廷烨在书房灯下对坐,交流各自见闻。她深知,名声如浮云,今日可被捧上天,明日也可能因一事不慎跌落尘埃。立足根本,还是要将侯府内部经营得铁桶一般,与顾廷烨夫妻同心,方能应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然而,无论如何,“盛明兰”这三个字,已不再是初入京时那个籍籍无名的盛家六姑娘,而是与“聪慧”、“贤德”、“治家有方”紧密相连,成为了京城社交圈中一位令人无法忽视的、年轻的侯府当家主母。这声名在外,既是肯定,也是压力,更是她未来道路上或可利用的资本与必须维护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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