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部落的营地坐落在一片背风的河谷里,白色的毡房如同蘑菇般散落在雪地上,炊烟袅袅,与外面肆虐的风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巴图一行人带着沈远山和昏迷的阿吉回到部落,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尤其是看到阿吉那乌黑肿胀的手臂和诡异的脸色,不少族人都露出了恐惧和厌恶的神色,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口中念叨着沈远山听不懂的词语,似乎与“黑巫教”有关。
巴图没有理会族人的议论,径直带着沈远山来到营地中央最大的一顶毡房前。这顶毡房看起来比其他更加古老和庄严,门口悬挂着各种兽骨、羽毛和绘制着神秘符号的布条。
“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萨满大人。”巴图对沈远山交代了一句,便躬身走进了毡房。
沈远山站在风雪中,心中忐忑不安。萨满,是草原部落的精神领袖和医师,掌握着古老而神秘的知识。他不知道这位萨满是否愿意救治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原官员,更不知道对方是否有能力解开这诡异的“鬼面蝎”之毒。
过了一会儿,巴图走了出来,对沈远山点了点头:“萨满大人愿意见你们,把病人抬进来吧。”
沈远山心中一喜,连忙和巴图一起,将阿吉小心翼翼地抬进了毡房。
毡房内部空间很大,中央燃烧着一个火塘,驱散了外面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油脂和烟火混合的奇特气味。一个身穿五彩斑斓、缀满羽毛和铃铛法袍的老者,正盘膝坐在火塘后的兽皮垫子上。他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深邃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这便是乌苏部落的萨满。
萨满的目光首先落在阿吉的手臂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乌黑的皮肤,又凑近嗅了嗅。
“确实是‘鬼面蝎’的毒。”萨满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毒性已经深入骨髓,寻常药物,无力回天。”
沈远山的心沉了下去,连忙躬身道:“萨满大人,求您救救他!无论需要什么代价,在下都愿意承担!”
萨满抬起眼皮,看了沈远山一眼,那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中原的太医?你身上,有草药的清香,也有……杀戮的血气。你与黑巫教,交手了?”
沈远山不敢隐瞒,将黑石镇的发现简要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自己的具体任务,只说是奉命巡查,意外撞破。
萨安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沈远山说完,他才缓缓道:“黑巫教……那群背离了长生天、侍奉邪神的蛆虫……他们的毒,阴损霸道,专噬生机。要解此毒,需以至阳至刚之物,强行驱散阴邪。”
他站起身,走到毡房角落一个摆放着各种瓶罐罐的木架前,取出了几样东西:一截干枯扭曲、颜色赤红如同火焰的树根;几块闪烁着金色光泽的矿石;还有一小罐粘稠的、散发着奇异腥气的暗红色液体。
“这是‘赤阳藤’、‘太阳石’和‘火蜥血’。”萨满将东西放在火塘边,开始调配,“三者合一,以生命之火煅烧,或可克制‘鬼面蝎’的阴毒。但过程极为痛苦,且……成功率不足五成。他可能撑不过去,当场焚身而亡。你,可愿一试?”
不足五成?沈远山看着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的阿吉,心中天人交战。不治,阿吉必死无疑。治,还有一线生机,但风险巨大。
他没有犹豫太久,重重地点了点头:“请萨满大人放手施为!无论结果如何,在下感激不尽!”
萨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他让巴图帮忙,将阿吉的上衣褪去,露出精壮但此刻已布满青黑色毒纹的上身。
随后,萨满开始吟唱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手中的骨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他先将那截“赤阳藤”碾成粉末,混合着“太阳石”的碎末,用“火蜥血”调和成一种赤金色的粘稠药膏。
接着,他用骨杖蘸取药膏,开始在阿吉的心口、额头以及中毒的手臂上,绘制起复杂的、如同火焰般的图腾。
随着图腾的绘制,阿吉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按住他!”萨满低喝道。
巴图和沈远山连忙上前,死死按住阿吉。
萨满绘制完最后一个符号,猛地将手中剩余的赤金色药膏,全部糊在了阿吉中毒的手臂伤口处!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一阵白烟冒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响和一股焦糊混合着异香的气味!
“啊——!!!”阿吉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球布满了血丝,身体如同上岸的鱼般疯狂挣扎!
与此同时,他手臂上那乌黑的毒气,仿佛遇到了克星,开始剧烈地翻腾、收缩,与那赤金色的药膏进行着殊死搏斗!黑色的毒血不断从伤口处被逼出,滴落在兽皮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而萨满的吟唱声也越来越高亢,他围绕着火塘和阿吉快速舞动,法袍上的铃铛发出急促的脆响,整个毡房内充满了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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