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滩,这片已然超越常理认知的虚无边界,终于走到了它的尽头。
前方,不再是那片永恒死寂的、病态的灰白,也并非吞噬光线的黑暗。
那是一种……更彻底的“空”。
语言在这里彻底失去了效力。那并非视觉上的“看不见”,而是连“看见”这个行为本身,连同“前方”、“空间”、“景象”这些基础概念,都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根源上瓦解、抹除。
那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颜色,没有形状,甚至没有“无”这个概念本身——因为“无”尚且是对“有”的否定,而这里,连这种否定性的定义都在消失,回归到一种无法被思维理解、无法被感知描述的“前存在”状态。
这是一切意义与形式的终极坟场,是连“虚无”都要向其致敬的、绝对的“空无”。
姜弥和黄泉,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仅仅是“感知”到前方那片区域的存在——不,甚至不能称之为感知,更像是一种灵魂本能地、战栗地“回避”那片连“存在”都在被彻底否定的终极领域——就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而在那片绝对的、悖论般的“空无”之中央……
一个“存在”,蜷缩在那里。
无法形容其巨大。
因为它似乎填充了那片“空无”的所有“范围”,又仿佛渺小如尘埃,甚至其本身就在不断否定自身的“体积”概念。
无法描述其形态。
因为它似乎没有任何固定的形状,时刻处于一种介于“有”与“无”、“存在”与“非存在”之间的混沌状态。它或许是一个球体,或许是一团迷雾,或许只是一个抽象的“点”,又或者这些描述都只是观测者意识濒临崩溃前的徒劳挣扎。
虚无的星神,IX。
就在他们的意识,被迫“接收”到那无法形容之轮廓的瞬间,一个远比任何力量冲击更为根本、更加令人绝望的哲学悖论,如同宇宙本身冰冷的诘问,直接凿入了姜弥与黄泉的灵魂深处:否定一切存在的本身……是否,存在着?
这个命题,带着无与伦比的重量和尖锐的矛头,瞬间贯穿了他们的思维。
如果IX不存在,那么这笼罩宇宙、令无数文明与生灵颤栗的虚无命途,这浩瀚的权能,这眼前让他们灵魂战栗的“轮廓”,又从何而来?
这否定一切的力量,难道源自一个纯粹的“无”?
一个纯粹的“无”,又如何能诞生出如此确切的、能够干涉现实宇宙的“否定”之力?
如果IX存在,那么,一个以“否定存在”为根本法则、视一切意义为虚妄的星神,其自身的“存在”,岂不成了对自身命途哲学最根本的背叛与讽刺?
祂本身,岂不就是“存在”对“虚无”最极致的证明,是“虚无”最大的敌人?
一个否定了所有意义的“意义”,一个宣称所有存在皆无意义的“存在”,这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调和的、终极的逻辑黑洞!
这个悖论,无关力量,直指本源。
它像是一个永恒的囚笼,困锁着任何试图理解IX的思维,嘲笑着一切逻辑与理性的努力。
仅仅是意识到这个悖论,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晕眩与无力,仿佛脚下的认知地基正在崩塌,坠入无底的虚空。
姜弥的呼吸骤然停滞,不仅仅是由于那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虚无意蕴的压迫,更是因为这个悖论带来的、对认知结构的冲击。
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无尽的悬崖边缘,向下望去,看到的不是深渊,而是逻辑与意义彻底瓦解后的疯狂。
在他身旁,黄泉那空洞的紫眸中也剧烈地波动起来,这个悖论显然也深深刺入了她那被虚无侵蚀的心智。
她行走在虚无命途上,这个悖论于她而言,更像是一把直指自身存在意义的尖刀。
然而,现实不容他们沉浸于哲学的迷思。
就在这个悖论诞生的同一刻,那股源自IX本身的、冰冷的、绝对的否定洪流,已然如同无形的宇宙法则本身,轰然降临!
“呃!”
姜弥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那尖锐的哲学悖论与实质性的存在否定双重夹击,几乎要将他撕裂。
在他的体内,那七种已然以其自我意志为核心达成动态平衡的命途之力,此刻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雪,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哀鸣!
那代表无限生长与生命滋养的力量,在这绝对的“无”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生命?生长?意义何在?最终不都归于这片永恒的寂灭?
矢志复仇、永不停歇的追逐,其目标与意义被从根本上质疑。复仇?守护?在万物终将彻底湮灭的既定“事实”面前,这一切的挣扎与愤怒,不过是为这寂灭的终局徒增几缕无谓的涟漪。
超脱一切、寻求乐趣的本质,遇到了连“乐趣”本身都被否定的终极墙壁。欢愉?痛苦?在这连“感受”都将不存的归宿面前,一切情绪不过是瞬息生灭的泡沫,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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