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当代表达:民乐创新的边界与可能性”学术研讨会,在“辰音文化”不遗余力的筹备下,于国家会议中心如期举行。会场内座无虚席,到场者不仅有沈墨老先生这样的传统泰斗,也有活跃在国际舞台的跨界音乐人、锐利的青年学者和资深乐评人。媒体长枪短炮严阵以待,所有人都预感到这将是一场火花四溅的思想碰撞。
江以辰和林清音并肩坐在主办方席位。他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气场沉稳强大;她则穿着素雅的改良旗袍,气质沉静从容。两人并未过多交流,但偶尔交汇的眼神里,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信任。
研讨会开场,沈墨老先生首先发言。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强调传统的珍贵与传承的必要性,言语间对过度“创新”可能导致文化精髓流失的担忧溢于言表。他的发言引来了许多传统派人士的频频颔首。
随后,几位年轻的创新派音乐人和学者上台,用激昂的语调和鲜活的案例,论证了民乐必须与时代接轨,融入现代语汇才能获得新生。双方观点针锋相对,会场气氛逐渐升温。
林清音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自由讨论环节,她才举手示意。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近期风头最盛的年轻演奏家身上。
她站起身,没有拿讲稿,目光平和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墨老先生身上,语气尊敬而清晰:“沈老,各位老师,刚才听了许多精彩的发言,受益匪浅。我想分享一个很小的例子。”
她顿了顿,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在我改编《春江花月夜》时,曾试图用古筝模仿德彪西《月光》中那种朦胧、破碎的光影感。最初,我只是机械地使用了一些相似的琶音和模糊的和声,效果生硬。后来,我反复揣摩,发现德彪西追求的是印象派的光色流动,而《春江花月夜》的核心是‘意境’,是‘写意’。于是,我放弃了表面的模仿,转而用古筝大量的泛音和左手细腻的吟揉,去营造那种‘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的空灵与流动感。结果发现,东方的‘写意’与西方的‘印象’,在追求超越具象的‘神韵’上,竟然殊途同归。”
她的话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深思。
“所以,我认为,”林清音继续道,眼神越发清亮,“‘新国风’的‘新’,不在于使用了多少新奇的音效或形式,而在于我们是否真正吃透了传统的‘魂’,并用我们这代人的生命体验和艺术感知,去与这个时代对话,去找到那种跨越具体形式的、精神层面的共鸣点。融合,是灵魂的共振,不是材料的堆砌。”
她没有直接反驳沈老,而是用自己切身的创作体验,阐释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基于理解与共鸣的“融合”观。这番发言,既有对传统的深刻理解,又有创新的实践支撑,逻辑清晰,态度谦和而坚定。
会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响起了一阵真诚的掌声。连沈墨老先生严肃的脸上,也微微动容,看向林清音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探究与深思。
研讨会的气氛,因林清音这番发言,从对抗转向了更深度的思辨。
会后的小型交流环节,在罗伯特先生的巧妙安排下,江以辰和林清音“偶遇”了沈老先生。罗伯特先生以鉴赏那架可能的唐琴为由,邀请沈老小聚。面对心仪已久的古琴和罗伯特先生这样的同道中人,沈老欣然应允。
在安静的古琴雅舍里,没有媒体,没有外人。沈老仔细鉴赏着那架古琴,手指轻抚过琴身,眼中流露出痴迷的光芒。江以辰并未急于谈合作,只是与罗伯特先生聊着古琴修复与音韵的专业话题,姿态尊重而内行。
林清音则安静地在一旁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当她把一盏清茶恭敬地放到沈老面前时,沈老终于将目光从古琴上移开,看向她,忽然问:“林丫头,你刚才会上说的‘写意’与‘印象’,有点意思。你那首《月影敦煌》里,那段用古笛模拟风沙掠过鸣沙山的声音,是怎么想的?”
这是一个纯粹的专业探讨。
林清音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信号。她认真地解释了自己的灵感来源和音色处理技巧,没有卖弄,只有真诚的交流。
沈老听着,偶尔插话问几句,气氛融洽而深入。临走时,他看着林清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年轻人,路子可以野,但根子不能歪。你这根子……目前看来,还算正。”
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极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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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研讨会看似取得突破性进展,沈老态度明显缓和之时,暗处的冷箭,猝不及防地射来。
第二天清晨,一则名为【起底‘新国风’黑幕!某L姓冠军选手作品涉嫌抄袭网络冷门创作者!】 的帖子,突然在几个大型网络社区同时发酵。帖子指名道姓,称入围“新国风计划”决赛圈的一位热门选手,其参赛作品的核心旋律,与某网络音乐平台上一首发布更早、但知名度极低的纯音乐高度雷同,并附上了详细的音频对比和谱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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