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辰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林清音暂时抛开了外界的纷扰。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练习中,反复聆听U盘里的编曲小样,揣摩每一个细节,分解练习那些高难度的片段。指尖的薄茧又厚了一层,但相应的,原本艰涩的乐章在她手下也渐渐变得驯服,开始焕发出江以辰编曲中那份独特的、传统与现代交融的生命力。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开始步入正轨时,民乐社本身却遇到了麻烦。
这天傍晚,她照常来到民乐社活动室,准备和社长赵磊合练一下其他声部。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赵磊焦急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之前检查还好好的!”
推门进去,只见赵磊正对着地上几件民乐器具愁眉不展——一把二胡的琴弦齐根断裂,一支竹笛的吹口处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最严重的是那面用来定音和营造氛围的云锣,锣面竟然有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凹陷,敲击时音色变得沉闷怪异。
“社长,怎么了?”林清音心头一紧。
赵磊抬起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沮丧和愤怒:“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来就发现变成这样了!二胡和笛子还能勉强修修或者替换,但这面定音云锣是定制的老物件,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替代品!没有它,我们很多需要氛围烘托的段落效果大打折扣!”
活动室里还有其他几个偶尔会来帮忙的社员,此刻也都面面相觑,气氛凝重。
“是不是……有人故意弄坏的?”一个社员小声猜测。
这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民乐社处境艰难,平时无人问津,偏偏在他们看到一线希望的时候器材受损,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林清音蹲下身,仔细检查那面云锣上的凹陷,痕迹很新,不像是自然老化。她的心慢慢冷了下来。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和江以辰的接触,给民乐社引来了无妄之灾?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愧疚感攫住了她。
“对不起,社长,可能是我连累了社团……”她低声道。
赵磊连忙摆手:“清音,你别瞎想!这跟你没关系!肯定是……是意外!”他虽然这么说,但眼神里的不确定出卖了他。
就在这时,活动室虚掩的门被推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以辰单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似乎是路过,目光随意地扫过室内,最后落在蹲在地上的林清音和那堆损坏的乐器上。
他的出现让原本就凝滞的气氛更加微妙。社员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神在林清音和江以辰之间偷偷逡巡。
林清音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有些愕然地站起身。
江以辰迈步走了进来,他甚至没看其他人,径直走到那堆损坏的乐器前,目光扫过断弦的二胡、裂口的笛子,最后停留在那面音色失准的云锣上。
“怎么回事?”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是对着林清音的方向。
林清音抿了抿唇,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江以辰听完,没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弯腰,修长的手指在那面云锣的凹陷处轻轻按了按,又屈指敲了敲锣面,侧耳倾听那沉闷走调的声音。
他的专业态度让在场的民乐社社员都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片刻后,他直起身,看向赵磊:“云锣,给我。”
赵磊一愣,下意识地把云锣递了过去。
江以辰接过云锣,又扫了一眼地上的二胡和笛子,对林清音丢下一句:“你,跟我来。”然后便拿着那面破锣,转身就走。
“啊?”林清音还没反应过来。
“器材,”江以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侧过半张脸,光影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不想办法了?”
林清音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要帮忙!她看了一眼社长赵磊,赵磊连忙用眼神示意她快去。
她赶紧跟上江以辰的脚步。
他走得很快,步伐稳健,林清音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带着她没有去现代音乐楼,而是走向了学院另一侧一栋看起来更老、但维护得很好的独立小楼。
“学长,我们这是去哪里?”林清音忍不住问。
“修理铺。”江以辰言简意赅。
修理铺?学院里有这种地方?林清音满心疑惑。
江以辰在一扇挂着“器魂斋”木质牌匾的古旧门前停下,直接推门而入。
门内别有洞天。与其说是修理铺,不如说是一个充满各种乐器零件、工具和半成品的工作室。空气中弥漫着木头、松香和金属的味道。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工装马甲的老者正戴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一把小提琴的琴头。
“沈师傅。”江以辰开口打招呼,语气里带着罕见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尊敬。
被称作沈师傅的老者抬起头,看到江以辰,脸上露出笑容:“哟,是以辰小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他的目光落到江以辰手里那面云锣上,以及跟在他身后、有些拘谨的林清音,了然地笑了笑,“带活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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