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集市,街道冷清了许多。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那天那个旧货摊的位置,摊主不在,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角落。
他正有些失望地准备离开,目光却被旁边一个蹲在墙角、晒着太阳打盹的干瘦老头吸引了。这老头他有点印象,好像经常在这条街上溜达,捡点废品,偶尔也坐在路边给人算命,但基本没人光顾。
张大山心里忽然一动。这种常年混迹在底层、消息灵通又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人,有时候反而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
他走过去,蹲在老头旁边,从口袋里摸出最后半包皱巴巴的廉价烟,递了一根过去。
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瞥了张大山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烟,慢悠悠地接了过去。张大山赶紧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老爷子,跟您打听个事儿。”张大山自己也点了一根,装作随意地问道,“您知道南郊那个猪笼潭吗?”
老头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吐出一个烟圈,慢条斯理地说:“猪笼潭?知道啊,那地方,邪性。”
“听说以前是沉塘的地方?您老见识多,知不知道具体是咋回事?比如,沉的是个什么人?”张大山试探着问。
老头又吸了口烟,浑浊的眼睛似乎透过烟雾看向了远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那都是老黄历喽……民国二十几年的事儿了吧?死的不是咱们本地姑娘,是个外来的女学生,听说……是跟着流亡学校过来的,有文化,长得也俊。”
女学生?张大山精神一振,连忙追问:“外来的女学生?那怎么会被沉塘?”
老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具体咋回事,说不清喽。那时候乱啊。只听我爹那辈人偷偷议论过,说是那女学生性子烈,不肯依从某个有权势的本地乡绅,被诬陷了‘伤风败俗’……唉,可怜啊,才十几岁的年纪,花一样的姑娘,就被……那之后没多久,那乡绅一家就陆续得怪病死了,都说报应……再后来,就没多少人敢提这事了,嫌晦气。”
女学生!被乡绅诬陷沉塘!张大山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线索!虽然还不够具体,但至少有了方向!
“老爷子,您还记得那乡绅姓什么吗?或者那女学生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流亡学校的?”他急切地问道。
老头却摇了摇头,把烟屁股摁灭在地上:“名字?早没人记得喽……姓什么……好像……是姓胡?还是姓傅?记不清喽,太久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嘟囔着“太阳晒够了,该去找点食儿了”,便晃晃悠悠地走了。
姓胡?还是姓傅?张大山站在原地,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姓氏。虽然依旧模糊,但总比一无所知强!
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解开猪笼潭谜团的一根线头。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或许真能找到化解那女鬼怨念的方法!
然而,就在他因为找到线索而稍稍振奋的同时,内心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昨晚在猪笼潭,除了那狂暴的水煞,他似乎还感觉到了一丝别的……被窥视的感觉?那个躲在芦苇丛深处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他甩了甩头,暂时将这份不安压下。当前最重要的,是顺着“女学生”和“胡”或“傅”姓乡绅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张大山深吸了一口气。这条天师之路,不仅要有胆量对付妖魔鬼怪,还得有耐心去挖掘被时光掩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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