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祭坛的石砖还浸着顾晏辰的鲜血,那抹刺目的红混着黑色的骨毒素,在缝隙里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刘振国被慕容珩一剑刺穿肩膀,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扯着嘴角狂笑,黑色陶罐摔在地上碎裂,骨毒素如墨汁般在地面扩散,滋滋腐蚀着石砖。
“唐雅,你以为杀了慕容峰、打碎陶罐,就能阻止我?”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黑色令牌,上面“骨税”二字狰狞扭曲,正是百年前祠堂铜钟上的同款纹路,“这祭坛是用历代苗寨巫祝的骸骨奠基,骨尸迷香的诅咒早已刻入肌理,今天,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终极轮回的力量!”
刘振国将令牌狠狠按进祭坛中央的凹槽,口中念起晦涩的咒文,语调尖锐如鬼哭。刹那间,祭坛剧烈震颤,地底传来沉闷的嘶吼,石砖尽数崩裂,暗红色的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裹挟着无数细碎的怨灵残魂,在空中凝聚成一团巨大的黑影。
“是……是骨蛊与怨灵的融合体!”夜离刚带着蛊婆赶到,看到这一幕脸色惨白,“他用骨毒素做引,献祭了整个禁地的怨灵,这怪物根本杀不死!”
黑影落地的瞬间,化作一只三米多高的怪物,浑身覆盖着暗灰色的骨甲,骨甲缝隙中渗出黏腻的黑液,散发着腐臭与阴寒交织的气息。它没有头颅,只有一块凹陷的头骨,嵌着两颗幽绿色的眼珠,转动时发出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四肢是粗壮的骨柱,每踏一步都让地面塌陷一块。
“杀!”刘振国嘶吼着挥手,怪物立刻朝着人群扑来。离它最近的两名慕容氏援军来不及躲闪,被骨爪狠狠拍中,身体瞬间被黑液腐蚀,化作一缕黑气融入怪物体内。怪物的体型暴涨几分,幽绿色眼珠亮得骇人。
“快退!用驱邪符筑起屏障!”慕容珩挥剑斩断扑来的骨鞭,长剑金光闪烁,却只在怪物骨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他身后的援军纷纷抛出符箓,金色火焰在空中交织成网,暂时挡住了怪物的去路,但火焰碰到黑液就瞬间熄灭,屏障摇摇欲坠。
唐雅跪在顾晏辰身边,指尖触到他冰冷的脸颊,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顾晏辰的眼睛还半睁着,嘴角挂着未干的黑血,胸口的伤口狰狞可怖,那是为了保护她,被刘振国的骨毒素利刃刺穿的。他再也不会笑着说要带她去看竹海,再也不会在她遇险时挡在她身前。
“顾晏辰……”唐雅的声音哽咽,泪水砸在他的脸上,“你醒醒,我还没告诉你,我答应你的约定……”
可回应她的,只有顾晏辰逐渐冰冷的身体。
怪物突破了符箓屏障,朝着唐雅的方向冲来,幽绿色的眼珠死死盯着她,像是察觉到了净灵体的气息。骨爪带着浓烈的阴寒,眼看就要落在她身上,夜离突然吹响竹笛,无数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扑在怪物身上撕咬,却被黑液瞬间腐蚀,化作一滩滩脓水。
“唐雅!快走!”夜离嘶吼着,手中竹笛断裂,嘴角溢出鲜血,“顾晏辰用命换你活着,你不能死在这里!”
唐雅缓缓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让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轻轻合上顾晏辰的眼睛,站起身,体内的神秘印记突然发热,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顺着血脉流淌,那是被悲痛和愤怒彻底激发的净灵体之力。
“我不会死。”唐雅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他没完成的事,我来完成;他没打破的诅咒,我来打破。”
第二幕
金色的光芒从唐雅体内散发出来,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驱散了周围的阴寒雾气。她一步步走向怪物,每一步都踩在散落的骨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狂暴的怪物像是感受到了威胁,停下脚步,幽绿色的眼珠死死盯着她,骨爪微微抬起,带着忌惮。
“这是……净灵体完全觉醒的力量?”蛊婆震惊地喃喃自语,“传说中能净化一切阴邪的力量,竟然真的存在!”
刘振国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可能!净灵体早就该随着第一任宿主消亡了,你怎么会……”
唐雅没有理会他的嘶吼,伸出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金色的灵力。她想起顾晏辰临死前的眼神,想起他为了保护她付出的生命,想起那些被骨毒素残害的无辜者,心中的力量愈发汹涌。
“净化。”她轻声吐出两个字,金色灵力化作一道光束,狠狠射向怪物的头骨。
“滋啦——”光束与怪物身上的黑液相遇,发出刺耳的声响,黑液瞬间被蒸发,怪物的骨甲出现裂痕。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疯狂地挥舞着骨爪,朝着唐雅扑来。
慕容珩立刻冲上前,长剑带着金光,狠狠劈在怪物的骨腿上,“当”的一声脆响,骨腿上的裂痕扩大,怪物踉跄着后退几步。夜离也趁机祭出本命蛊,一条通体雪白的蛊虫钻进怪物的骨甲缝隙,疯狂吞噬着里面的怨灵残魂。
唐雅抓住机会,从怀中取出骨蛊母体的水晶罐。罐中的雪白蛊虫感受到净灵体的力量,变得异常活跃,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她将水晶罐高高举起,念动口诀,雪白蛊虫从罐中飞出,化作一道白影,钻进怪物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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