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房间很大,也很空。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扇通往浴室的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秦彻在空旷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打开了那个巨大的衣柜。
里面挂满了清一色的白色丝质居家服,和他身上穿的一模一样,一排排,整整齐齐。
他关上柜门,走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热水冲刷着身体,秦彻垂下头,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滚落。
锁骨上那个半月形的齿痕,已经结了深色的痂,狰狞地趴在那里。
他抬起手,指腹反复描摹着齿痕的轮廓,感受着那层硬痂带来的、粗糙又明确的痛感。
接着,他的手滑落下去,触碰到了脚踝上那个冰冷的金属环。
冰的。
硬的。
一种奇异的安定感,顺着那一点冰冷的触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囚禁的生活,以一种诡异的死寂拉开序幕。
晚餐时分,长长的黑曜石餐桌两端,坐着别墅里仅有的两个活人。
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是唯一的声响。
沈妄没什么胃口,他看着对面那个安静进食的男人。
秦彻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七点起床,用餐,然后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海。
日复一日,秦彻像一个被输入了精确指令的机器人,顺从,安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沈妄要的是一条会挣扎、会嘶吼的困兽。
而不是眼前这具听话到令人作呕的,没有灵魂的空壳。
这种极致的顺从,本身就是一种最恶毒的挑衅,将他所有的复仇计划都变成了笑话。
“哐当——”
沈妄猛地将刀叉扔在餐盘里,发出的刺耳声响划破了餐厅的宁静。
对面的秦彻应声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抬起头,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安静地看着沈妄,像是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这种全然的,不假思索的服从,终于点燃了沈妄压抑了几天的火气。
“从今天起,加一条新的规矩。”沈妄开口,打破了沉默。
秦彻没有作声,只是专注地看着他。
“沈妄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我。”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带着刻意的羞辱。
“任何地方,哪怕是衣角,都不行。”
他说完,紧紧盯着秦彻的脸,试图从上面捕捉到一丝一毫的裂痕。
失望,屈辱,哪怕是愤怒也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
秦彻沉默了几秒,然后,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是。”
一个字,平静得像是在回答“今天天气很好”。
沈妄胸口的那股烦躁,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看秦彻一眼,大步走向客厅。
巨大的客厅里,秦彻坐在那组纯白色的沙发上,身形挺拔。
沈妄没有回自己的书房,他故意走到距离沙发不远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下。
那个位置,只隔着一张矮几,不到两米的距离。
他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
姿态慵懒,随意,仿佛只是想在这里安静地看会儿书。
可他身上那股冷冽又熟悉的味道,却像一张无形的网,丝丝缕缕地缠向秦彻。
空气是凝滞的。
客厅里只剩下书页被主人心不在焉翻动的“沙沙”声。
秦彻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他能闻到沈妄的味道。
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能感觉到他就近在咫尺。
这是酷刑。
一种甜蜜到刮骨剔髓的酷刑。
触碰的渴望像滚烫的铁水,在他的每一寸血管里奔流,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沈妄没有抬头,但他能感觉到。
他能感觉到从秦彻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紧绷到极致的、野兽般的渴求。
很好。
终于有反应了。
秦彻那只攥紧的手,松开了,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从膝盖上抬了起来。
动作很慢,目标明确地,朝着沈妄的方向伸了过去。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
沈妄依旧低着头,书页上的字母在他眼中已经糊成一片,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只正在靠近的手上。
就快了。
就快要碰到了。
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碰到他垂落在扶手椅外的,那片黑色的丝质睡袍的衣角。
就在这时。
“想清楚。”
沈妄开口了,嗓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抬头。
悬在半空的手,猛地停住。
指尖离那片衣角,只有一根发丝的距离。
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秦彻的胸口剧烈起伏,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吸到了第一口空气。
那只手,以比伸出时更缓慢的速度,收了回去。
沈妄的嘴角刚要牵起一丝讥讽。
下一秒。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秦彻没有把手放回膝盖。
他做了一个让沈妄始料未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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