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变量”？
“收割者-734”竟然用这个词汇来指代蜕变中的苏晚？而且还向一个未知的遥远坐标发送了报告，请求指令？
这个消息让陆沉渊和联盟高层感到了新一轮的不安。“原初”这个词，蕴含着太过古老和本源的意义。
“难道‘变量’并非晚晚独有？在宇宙尺度上，这是一种……已知的现象或者……分类？”凯斯特博士感到难以置信。
“很可能！”瓦西里教授眼神发亮，又带着深深的忧虑，“苏小姐的‘变量’特质，可能并非她父母凭空创造，而是他们通过基因工程，意外唤醒或者契合了某种宇宙中更深层次的、可能关乎宇宙本身演化的……‘本源力量’！而‘收割者’体系，显然对这种‘原初变量’有着特定的应对 protocol！”
“所以它停下了攻击，因为它识别出了苏小姐此刻的状态，属于它数据库中的‘原初变量’类别，这超出了它基础清理权限的范围，需要向上级请示？”苏星河分析道，眉头紧锁，“那它的上级……会是什么？更高级的‘收割者’？还是……制定这套规则的存在本身？”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苏晚的涅盘，似乎将他们带入了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棋局。
“能追踪它发送信号的坐标吗？”陆沉渊问。
“很难。” “琴鸟”摇头，“信号采用了我们无法理解的超光速通讯技术，路径无法追踪。坐标本身也极其遥远，远超本星系群，以我们目前的技术，甚至无法确认那是否是某个具体的天体。”
未知的上级，未知的指令。这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得更高，也更让人无力。
“继续监控‘收割者’的一切动向。同时，加快对晚晚新状态的研究，我们需要尽快了解‘原初变量’究竟意味着什么，以及……我们该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更高级别的‘指令’。”陆沉渊下令。
研究的重心，再次回到苏晚身上。只是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理解“原初变量”。
观察室内，苏晚的“沉睡”还在继续。她眉心的光印变得越发清晰稳定，周身散发的能量场也渐渐内敛，不再像最初那样不受控制地外放。她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漫长的、对自身新形态的精细雕琢。
陆沉渊每天都会来与她进行短暂的精神交流。苏晚的回应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超然。她开始能够更精确地描述她所“看”到的世界——一个由能量、信息、概率和规则线条交织成的、多维的、动态的宇宙图景。她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收割者”那冰冷而简单的逻辑核心，以及遥远深空中，那几个若隐若现的、散发着不同规则波动的……“巨大存在”的轮廓。
她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触摸着这个宇宙的真实。
这天，陆沉渊在与苏晚交流时，带来了关于“原初变量”的猜测。
“‘原初’……” 苏晚的意念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检索着自身融合的庞大信息流，“这个词汇……在我的感知中，与‘宇宙的源头’、‘规则的雏形’、‘第一因的扰动’这些概念产生共鸣……不太准确，但接近。”
她尝试用陆沉渊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如果宇宙是一段运行的程序，那么‘原初变量’可能就是最初注入这段程序的、那几个最基本的、能够影响后续所有代码运行的……‘随机种子’或者‘底层参数’。它们本身是规则的一部分，但又拥有在一定范围内改变规则走向的……‘特权’。”
这个比喻让陆沉渊倒吸一口凉气。苏晚现在……成为了宇宙的“底层参数”之一？
“不，我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 苏晚似乎感知到了他的震惊，“我更像是一个……意外获得了其中一个‘参数’极小部分权限的……‘用户’？或者说，一个被激活的‘种子’幼苗。真正的‘原初变量’，可能存在于宇宙诞生之初，或者……是某种更加抽象的概念。”
她顿了顿，传递来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我感觉到，‘收割者’体系，以及‘监督者’，甚至那个‘寄生体’……它们的存在，似乎都与‘管理’或‘争夺’这些‘原初变量’有关。‘收割者’倾向于清除可能引发‘程序错误’的变量；‘监督者’负责观察和记录；而‘寄生体’……它渴望吞噬和占有变量，以完善它自身。”
真相的拼图，似乎又拼上了一块。人类文明，因为苏晚这个意外诞生的“原初变量”幼苗，被卷入了宇宙最高层面的博弈。
“沉渊，” 苏晚的意念带着一丝凝重，“那个‘指令’……可能会带来几种结果。最好的情况，是‘收割者’上级确认我的‘变量’身份，将其纳入观察名单，暂时放弃清理。最坏的情况……是派遣更强大的力量，前来‘回收’或者……‘格式化’我这个‘错误参数’。”
回收？格式化？陆沉渊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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