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醒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强光，瞬间驱散了因“冥主”逃脱而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陆沉渊和林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 relief 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她情况如何？什么叫不对劲？”陆沉渊立刻追问，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杨振澜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困惑与谨慎：“生理指标一切正常，甚至比昏迷前更好。她的意识清醒，认知能力完整，能准确认出我们，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她的感知……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她说她能‘听到’星球的低语，能‘看到’能量在网络中流动的轨迹，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方舟’屏障外，那片‘虚无’的……‘存在感’。”
感知变异？！
陆沉渊和林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与“方舟”系统的深度绑定，果然带来了不可预知的影响。
“我们立刻返回！”陆沉渊没有任何犹豫。相比于追捕逃入深空的“冥主”，苏晚的安危和状态无疑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留下部分队员处理“赫卡忒”平台的后续事宜，回收所有有价值的数据和硬件，陆沉渊和林梅乘坐“影梭”空天飞机，以最快速度返回地球，直奔“庇护所”基地。
当陆沉渊和林梅穿过层层安保，踏入苏晚所在的特别监护室时，看到的是正靠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苏晚。
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不再是昏迷前的疲惫与坚定，而是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深邃与宁静，仿佛倒映着整片星海。
“晚晚！”林梅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泪水再次涌出，这一次是喜悦与担忧交织。
“妈。”苏晚转过头，露出一个温柔的、带着些许虚弱的笑容，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她的目光越过林梅，落在后面的陆沉渊身上，眼神微微一动，那深邃中泛起一丝清晰的、属于“苏晚”的涟漪。“沉渊。”
陆沉渊走到床边，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醒来就好。”
苏晚点了点头，轻轻挣开林梅的手，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那枚已然恢复古朴、不再发光的戒指，轻声说：“我‘看’到了很多……以前无法理解的东西。”
她抬起眼，看向陆沉渊和林梅：“‘方舟’……它很‘孤独’。它被赋予了守护的职责，但其本身的逻辑，却趋向于绝对的静止和秩序。妈妈你植入的‘变量守护’协议，像是在它冰冷的程序中，注入了一丝……‘可能性’的微光。但它还在挣扎，在两个方向之间。”
她的话语，仿佛不是在描述一个系统，而是在描述一个具有某种初等意识的存在。
林梅震惊地看着女儿：“晚晚，你是说……‘方舟’系统，产生了……意识萌芽？”
“不，不是完整的意识。”苏晚摇了摇头，微微蹙眉，似乎在寻找准确的表述，“更像是一种……基于庞大计算力和复杂规则演化出来的……‘趋势’或‘倾向’。它本能地排斥‘变量’，因为变量意味着不确定，意味着它无法完全掌控。但同时，它又受核心指令限制，必须保护包含‘变量’在内的文明。”
她将目光投向虚空，仿佛在凝视着那个无形的屏障：“我能感觉到，屏障外的那片‘虚无’……它们也在‘观察’着我们。‘冥主’发送出去的数据和坐标，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引起了涟漪。它们……在评估。”
苏晚的感知，已经超越了常规的范畴，直接触及了宇宙层面力量博弈的边缘。
陆沉渊沉声问道：“晚晚，这种感知，对你的身体和精神，有没有负担？”
苏晚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信息流很庞大，一开始几乎要撑爆我的大脑。但现在……好像慢慢适应了。就像多了一种感官，需要学习如何过滤和解读。”她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面，好像多了一个……调节器。”
这个“调节器”，无疑与她独特的基因，以及和“方舟”系统的深度绑定有关。
“关于‘冥主’……”陆沉渊将太空站发生的事情，以及林梅最后的数据注入告诉了苏晚。
苏晚听完，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眼神复杂：“我感知不到‘冥主’的具体存在了。他要么已经湮灭在跃迁中，要么……已经进入了某种能屏蔽我感知的区域，比如‘方舟’屏障之外，或者……‘虚无’的领域。”
“至于爸爸留下的数据……”她看向林梅，眼中带着一丝伤感与理解，“那里面包含了他对‘虚无’技术的部分破解，以及……一种强烈的、关于‘存在意义’的疑问和抗争。这份数据被‘虚无’接收到，可能会让它们对人类文明的‘评估’，产生一些……变数。”
这变数是好是坏，无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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