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以为自己眼花了。
少时，皇帝道：“辰儿，不论如何，你母后都是朕的发妻，朕也不想成鳏夫的。”
一席话，听着简单，但是其中含的分量却不小。
墨玉辰心中还有郁气，也没心思顾着那许多，知道：“皇上坐拥天下，还怕娶不来一个妻？后备的没有成千也有成百不是？”
要不然，现皇后是怎么坐上后位的？
还是那么快就填补了后卫空虚。
知子莫若父，皇帝自然是看懂了自家儿子的心声，遂稍稍解释：“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等以后你就明白了。不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随心所欲的。”
“本宫可没发现皇上你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墨玉辰眼中忍不住地泛出了些许鄙夷。
皇帝摇摇头，今日的姿态摆得格外地，约莫是真的想要将往常父子俩之间的隔阂消除：“辰儿，朕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你母后和她乃是亲姐妹，很多东西，朕甚至都分明清楚……”
分不清楚，到底……
罢了，扯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
“你……”太子殿下脱口想要问的，问皇帝对自己的母后，对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
可是，以他的骄傲，最终也没有将话说完。
皇帝却已经听懂了，他摇摇头：“辰儿，朕也不知道，约莫是……”
谁都不爱，抑或是谁都有那么一点点爱罢。
横竖，他是没有遇到那种想要与谁生死相随的爱情就是了。
往常他没有明白这点，还是从儿子儿媳身上他才看明白了。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的原配诸葛冰莹如凌茵茵那般，或许他也不会有后宫三千了。
不是他老不正经看上自己的儿媳妇，而是的确羡慕儿子有一个能够与之比肩的妻子。
凌茵茵对于太子，抑或是对于整个南墨国，都将是一场幸运。
“那现在准备如何？”太子问。
皇帝目光坚定：“不管你想不想学习下，朕从未动过废你太子之位的心思。不过，凡事无绝对，如果你一直病弱不堪，那么最后或许真的会被废弃。”
毕竟，这江山，乃是墨家祖宗的江山，更是天下人的江山。
他不可能置天下黎民于不顾。
听他这么说，墨玉辰反倒是释然了。
他分得清真假，辨得了好赖。
父皇这样，显然是更他掏心窝子了。
赫然起身，墨玉辰道：“本宫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将储君之位让出去。”
“你这小子，简直没大没小！”竟然在他这个君父面前，开口闭口自称“本宫”，不是托大，不是目无尊长是什么？
墨玉辰眼中泛出了几下柔光，倒是有了那么点舐犊之情了：“凌茵茵那女人在你面前从来就没大没小，你也不说她半句，反倒是数落自己的儿子很是顺嘴。”
儿子……
这个词，原本很普通的。
尤其是，皇帝还有很多个儿子，儿子是不稀奇的。
然而，从这个三皇子，一出生被自己册封为太子的儿子口中说出来，皇帝竟然会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心潮起伏，眼中也微微有了一丝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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