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门后的夹道里,苔藓的腥气混着土味漫在空气里,林野正用指尖抠下墙缝里一块松动的土渣,裤袋里的手机突然“滋啦”一声,电流杂音像条小蛇钻进耳朵。
那声音在死寂中太突兀,像生锈的剪刀剪断了紧绷的弦。林野猛地按住口袋——这村子的信号早随几十年前的炊烟散了,手机该是块冷冰冰的废铁,此刻却震得掌心发麻,屏幕亮得刺眼。
“活的?”阿吉举着手电的胳膊晃了晃,光柱扫过爬满绿苔的土墙,墙皮上渗出的黏液在光线下泛着油亮的红,像没擦净的血,“这破地方……诈尸都比有信号正常。”
陆疤没接话,反手将工兵铲横在胸前,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里,林野划开屏幕。跳动的名字让他瞳孔一缩:老秦,前特勤局的线人,现在守着家修鞋铺,专替人查些埋在尘埃里的旧事。
“林野,”电流杂音裹着老秦的哑嗓,“刚扒到份漏档,二十年前这村子消失的名单,漏了个活人——姓范,范守义。档案标‘失踪’,没写死亡。更邪门的是,你们进山的路线审批,有个匿名IP动了手脚,清了三个卡点的监控,源头就在这村子里。”
范守义。
这名字像枚生锈的钉,扎进林野记忆。小时候见过那人,总穿件灰布短褂,袖口磨出毛边,手里攥着个铜烟杆,烟锅里的火星在夜里亮得像鬼火。父亲说他是“看山的”,二十年前突然没了影,家里人只当他被山雾卷走了。
“他还活着?”林野的喉结滚了滚。
“不好说,但肯定没在死亡名册上。”老秦的声音被电流啃掉半截,“那老东西……在帮你?”
帮我?
林野靠在冷墙上,望着夹道深处浓得化不开的黑。若真是范守义,为何躲着不露面?这村子藏着什么,能让活人藏二十年?疑问刚冒头,手机“咔”地黑屏,再按,只剩死寂。
“怎么了?”苏九璃的指尖搭上他的手,暖意漫过冰凉的皮肤。
林野简要说了范守义的事。玄机子捻着佛珠,苍老的声音沉得像石头:“活人藏于怨地,要么通阴阳,要么与鬼做了交易。前者难寻,后者……更凶。”
阿霜倚着墙,红裙在阴影里像团将熄的火:“敢在这地方猫二十年,不是善茬。”
“往前走。”林野看向夹道尽头的木门,“找到他,总比瞎猜强。”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混着烟火气扑过来。青砖大院卧在死寂里,正房廊柱上挂着件补了新布的破蓑衣,针脚歪歪扭扭;院中央的石碾子堆着发黑的谷粒,像撒了把炭;台阶上的脚印沾着暗红的泥,没干透,像刚踩过血。
“这院子……有人。”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手电光。
“狼和牛,哪个吓人?”林野突然问。
阿吉愣了愣:“狼啊!牛再壮也不咬人,狼可是会掏心的。”
“厉鬼是牛,守着地盘有迹可循。”林野的目光扫过厢房紧闭的门窗,“但混进来的活人……是狼。”
话音未落,东厢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四道黑影像离弦的箭扑出来,手里的短刀在手电光下闪着冷光,动作快得像猎食的狼。为首的刀疤脸直劈林野面门,刀刃带起的风裹着铁锈味——那是常年沾血的味道。
“操!来真的!”阿吉拽过赵小满护在身后,工兵铲“哐当”拄在地上,手却抖得厉害。
陆疤的刀已出鞘,挡在玄机子身前,刀刃相击的脆响震得人耳鼓发麻。阿九姐拽着赵小满往石碾后躲,阿霜红裙一转,漂亮的眉眼间浮着看戏的笑,仿佛眼前的厮杀不过是场戏。
苏九璃的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没动。她清楚林野的身手——特勤局那三年,他能在两分钟内徒手放倒五个特训队员,肋骨断过三根的教官说他“出手像头饿狼”。
刀离喉咙只剩半尺时,林野动了。他往前踏半步,左手像铁钳般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手手肘猛地撞上男人的肋骨。“咔嚓”一声脆响,刀疤脸的惨叫卡在喉咙里,被林野反手拧断脖子,软倒在地时,眼睛还瞪得滚圆,像是没看清自己怎么死的。
另外三人见状变招,左边那人挥刀砍向林野后腰,右边两人分袭他的双腿,配合得竟有几分章法,显然是见过血的。
林野脚尖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险险避过底下的刀,同时右手抓住左边那人的刀背,猛地往回一拽。那人重心不稳,踉跄着扑过来,林野抬起膝盖,狠狠顶在他的面门。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人闷哼一声倒下去,鼻血混着脑浆淌出来,在地上积成一滩黑红。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变招去袭苏九璃。林野眼神一冷,落地时顺势抄起地上的短刀,手腕翻转间,刀光像道银蛇。左边那人刚迈出一步,后颈就多了道血线,捂着脖子倒下去时,嘴里还冒着血沫。最后一人吓得腿一软,刀“当啷”掉在地上,转身想跑,却被林野甩出的短刀钉穿了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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