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柏油路在夕阳下泛着暖光,林野攥着口袋里那枚冰凉的银锁碎片,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轮廓,竟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陌生感。血烛荒村的阴气仿佛还缠绕在骨髓里,与城市的烟火气碰撞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终于能回家吃顿好的了!”阿吉伸着懒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格外响亮,“我要吃火锅,要特辣的,把这几天没吃的肉全补回来!”
苏九璃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出十几条消息:“我得先回趟工作室,把血门的资料整理好。眼镜男,你呢?”
“我回家看看我妹妹的房间。”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低沉,“虽然知道她不在了,但还是想回去坐坐。”
林野点头,将锄头放进后备箱——这把在血门里砍过恶鬼的农具,此刻看起来和普通锄头没两样,只有他知道,木柄里还残留着广浩的阴气。“我也先回家,有事电话联系。”
四人在路口分开,林野开着那辆半旧的黑色轿车,朝着老城区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从荒山野岭变成高楼大厦,再到充满市井气息的小巷,直到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
刚掏出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扑了过来,差点把林野撞个趔趄:“野哥!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你去哪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被人沉江了!”
是胖胖——林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是他在现实世界里为数不多的牵挂。胖胖穿着宽松的T恤,脸上满是焦急,手里还攥着一袋没拆开的薯片。
“出了点事,手机没信号。”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屋里,一股熟悉的泡面味扑面而来,“你这几天就吃这个?”
“不然呢?”胖胖挠了挠头,把薯片塞给林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泡面对啥都不拿手。对了野哥,我跟你说个事——我前段时间不是去邻市出了趟差吗?回来的时候好像走错路了,进了一个全是雾气的村子,里面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可我现在……好像忘了怎么回家了。”
林野的动作顿住了——全是雾气的村子?难道是迷雾世界的入口?他看着胖胖迷茫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你还记得那个村子的名字吗?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记不清了。”胖胖皱着眉头,使劲回想,“只记得村口有棵老槐树,树上挂着很多红布条,还有人在里面哭……我越想头越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回忆。”
林野沉默了。他知道,胖胖大概率是误闯了低阶的诡异副本,虽然侥幸逃了出来,却被副本的阴气影响,丢失了部分记忆。这种情况他在苏九璃的古书上见过,除非找到当时的“锚点”,否则记忆很难恢复。
“别想了,先吃饭。”林野收起思绪,把薯片放在桌上,“我去给你煮碗面,加两个蛋。”
胖胖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对了野哥,昨天有个叫阿鸡的人来找你,说有笔生意要谈,让你回来后联系他,还留了个地址。”
林野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串手机号。“阿鸡?”他皱起眉头,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道上的一个中间人,专门给杀手介绍生意,出手一向大方,但也格外危险。
吃完面,林野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阿鸡的资料:男,35岁,无业,长期混迹于灰色地带,手上沾过三条人命,最近在为一个神秘雇主寻找杀手,目标是住在城西别墅区的一个男人——张诚。
“张诚……”林野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男人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很难想象会有人花大价钱要他的命。他点开张诚的背景资料,瞳孔骤然收缩——张诚的公司,三年前曾参与过一个名为“迷雾计划”的项目,而这个项目的合作方,正是当年资助神婆研究血门的机构。
“原来如此。”林野关掉电脑,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打开的瞬间,寒光闪过——里面放着各种型号的枪支、匕首和消音器。他熟练地组装好一把手枪,装上消音器,塞进后腰,又将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袖口。
作为职业杀手,林野的原则是“不杀无辜之人”,但张诚与迷雾计划、血门有关,这笔生意,他必须接——不仅为了钱,更为了查清迷雾计划的真相,或许能找到胖胖丢失记忆的线索,甚至解开拼图碎片的秘密。
晚上十点,林野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出现在城西别墅区。这里戒备森严,路灯明亮,但对他来说,这些都形同虚设。他避开监控,像一道黑影般潜入别墅区,很快就找到了张诚的别墅。
别墅里亮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里面传来的诡异声响——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疯狂地自言自语,时而大笑,时而哭泣,夹杂着“血门”“拼图”“不要杀我”之类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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